青燃只覺渾身發寒。
“阿歲!”青燃不由提高音量,“首烏研究所,有顧家的股權。子雅家的大公子和周公子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子雅京墨,年紀輕輕便已執掌子雅家族,手握首烏研究所。
周致,首烏研究所的主理人,華月璃的掌上明珠,華家如今的當家主君!
且這兩人都是當時菁英書院的人,若是招惹了他們倆,後患無窮!
微生歲笑了,“哈哈哈,”以寬袖遮面,“我只是在說可行性,阿燃膽子何時這般小了?”眉眼彎彎,眸光搖曳,如星河璀璨。
這一瞬間,微生歲與微生熙似乎極為相似。
青燃知道,微生歲不是在說笑,他是真的想做!
“阿歲,”青燃上前一步,“芙蘭達已逝去多年,你要沉寂過往多少年?這些年,你可曾有一日不怨恨熙哥兒?”
“熙哥兒如何說也是你和芙蘭達的親生子!倘若芙蘭達還在世,她絕對不會願意看到你對熙哥兒這般!”
青燃比任何人都清楚微生歲對微生熙的態度。
他只能儘自己所能對微生熙好些,以求彌補他的父愛與母愛。
當看見一個面容與他極為相似的孩子痛苦難耐之時,又有誰人知道他心中是多麼難熬!
微生歲歪了歪頭,眸中的笑意不在,“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從未降世!若是能回到當初,我寧願提早結紮。微生家族不缺公子,亦不缺繼承人。”
聲音冰寒刺骨,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微生歲只有恨,沒有愛。
青燃渾身似是被凍住了一般,良久才開口,眼眸有些泛紅,“阿歲,熙哥兒不是你的實驗體,你那般折磨他,任由微生旭對他蔓延情緒,你可曾想過他對你是如何孺慕啊?”
眼前之人變化太大了。
他都不敢相信,這是曾經京城雙星那顆明珠啊!
小小的軟糰子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詢問父親何時會來看他。
是不是他注射藥劑的時候不哭,父親就會來看他。
是不是他不鬧,他聽話,父親就會像對大哥哥和雋哥哥那般對他。
那雙清澈的藍瞳中盡是對父親的孺慕與對父愛的渴望。
微生熙被注射藥劑,身子一落千丈永遠都是青燃守在床邊。
而微生歲這個父親只會搖頭道句,“藥效還是沒有發揮完全,下次繼續完善。”
幼年的微生熙還會去渴求父愛,可是慢慢地他便知道有些東西得不到,也不必強求。
再後來,微生熙入了菁英書院,與微生歲這點淡薄的父子情也幾乎消磨殆盡了。
微生歲輕笑出聲,“我給予他生命,讓他得以降世,他卻帶走了我的摯愛。這便是孺慕?”
帶著生生偏執,沒有任何邏輯可言!
“我未曾殺他不是嗎?”
微生歲捻著手中的佛珠,“阿燃,我抄錄佛經,跪唸佛經,只求我的芙蘭達能回來,而非轉世。”
“我不惜奉上我的一切,只要我的芙蘭達能回來。”
“都這麼多年了,物是人非,曾經的幼狼已成狼王,可我的芙蘭達卻只能躺在那個冰冷的地方。”
“這又是憑什麼?”
“我甚至在詢問自己,為何當年會答應讓芙蘭達受孕,明明當時微生旭已經出生了。我何須再要一個孩子,只要好生培養微生旭便可以了。”
“爾叢香百合,一架粉長年。芙蘭達如盛開的百合,神聖又純潔。她不該在那個美好的年紀凋零。”
微生歲的語氣已然帶著幾分瘋癲,死死地抓著青燃的手,“阿燃,記得嗎,芙蘭達最喜歡吃荷花酥了,我亦然,你也是。每次芙蘭達做荷花酥,我們三人總要爭搶個不停。”
“荷花酥鬆脆無比,芬香四溢,夏日吃再好不過了。”
“已然是夏日了,以往每每這個時候芙蘭達便開始做荷花酥了。”
青燃被他抓的很疼,心中卻更冰涼。
“阿歲,芙蘭達不會希望你這般的。”
那是一個善良純潔的女孩,若是她還在,她豈會願意看到微生歲這般瘋態,豈會願意自己的兒子生不如死?!
提及芙蘭達,微生歲似乎回過神來,“阿燃,有一人與芙蘭達很像,也若那聖潔的百合。”
青燃蹙眉,但他又清楚的知曉,微生歲絕對不會尋什麼替身。
“且他同樣極愛荷花酥,只是差些,他不獨愛百合;只是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