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對於沈北安而言,狩獵是一種讓他發洩的遊戲,他喜歡在馬上馳騁,自由自在的感覺。
哪怕什麼都不射,只是作拉弓射箭之姿,也足矣。
可經歷扶雲島這場狩獵,怕是以後都不想拉弓射箭了。
“寶貝,這與你沒有任何關係,這樣的狩獵自扶雲島存在起便有了。何必用他人的罪惡來約束自己 ?”
“世人太多,我們無法左右他人的決定,又何必因他人而委屈了自己?”
顧南晏自然是知道沈北安喜歡狩獵在草原上騎馬飛馳的感覺,否則也不會每年春秋都帶著沈北安去朔州玩了。
“上半場要結束了。”沈北安一直都沒有去看,只是趴在顧南晏懷中,小聲地與顧南晏交流,以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聽到顧南晏說這句話,才從她懷中離開,抬頭去看。
果然,一群身著執法司衣服的人,已經將場上的“獵物”依次帶走。
清理血跡。
還有幾個看起來已經“死亡”的“獵物”被抬走,沈北安知道這就是所謂被“選中”的“獵物”。
其中最明顯的便是當時開場為首的那位少男,另一位少女還倖存。
“那些“可玩的”,若是整場狩獵下來都未被射中,就可以存活了嗎?”沈北安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睫毛撲閃,抬頭看向顧南晏。
顧南晏也低頭看向沈北安,鳳眸一如既往地滿含柔情與愛意,“不會的,最後一刻鐘會有大清掃,所謂‘獵物’,獵人會給他們一個看似可能會活下去的機會,實則不過是與他們玩玩而已。”
“最後一刻鐘還未被射中的‘獵物’會進行拍賣,由執法司的人動手。”
顧南晏的聲音清冽如涓涓細流,說出的每一句話卻讓人膽戰心驚。
沈北安知道執法司的人手中的可不是什麼弓箭,而是槍啊!
“往往這些獵人對最後一刻鐘還未曾入籠的‘獵物’抱有極大的興致,起拍價一般會從五百萬起拍,狩獵場歷史上被拍下最高價格的‘獵物’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十五歲男孩,三億八千萬的帝國幣成交。”
“如今他應該差不多三十一二歲了。”
“他還…存活於世?”沈北安小心翼翼詢問。
絲絲悲涼自他心中而生,在這裡人命似乎是以金錢明碼標價,更甚至有些一文不值,比如那些必死的“獵物”。
“他很聰慧,如今也活得很好。”
“那人,寶貝曾經聽過。”顧南晏繼續說。
“我聽過?”沈北安想破腦袋,也不記得自己曾經知道這麼一個人啊。
“嗯,青絲基金會的負責人喬菊的外室,當年喬菊也來了狩獵場,拍下了那個男孩。”
“那男孩是被抓來的,喬菊對他很好,只有一個要求,為喬菊孕育一個子嗣。”
“對於男孩而言,他身上揹負了賣身契,喬菊對他又還不錯,當時的孕囊技術已經比較發達了,父親的存活率也是較高的。”
“便答應了,那男孩後來為喬菊生下一子,喬菊更加寵愛他,喬菊在知道青絲基金會快要被查的時候,便讓那人帶著孩子去了美國。”
“喬菊沒有直接給那人錢,各種週轉下來,看似就是那人自己賺的錢,所以當喬菊被查封的時候與那人卻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沈北安吞嚥了下,聳兀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有些乾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應該是扶雲島歷次‘獵物’中下場最好的一個了。”
顧南晏清冷散漫的聲音再次響起。
沈北安不敢想象,若是這些被曝光出去,世人會多麼難以接受。
“寶貝…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顧南晏抬手揉了揉沈北安的發頂,聲音有些低沉,淡淡的,察覺不出其中的情緒。
沈北安伸手撫平顧南晏的眉宇,“別蹙眉,怎麼了?”
為什麼會讓他失望?
“寶貝,還記得我們原本是打算利用你主播的身份在最後一次進行直播的嗎?”
沈北安點頭,這是在剛來的扶雲島的時候說的。
“是有什麼突發情況嗎?”
“嗯,”顧南晏貼著沈北安的額頭,遠遠看來,兩人好似交頸的天鵝,“我只是在想有些黑暗一定要暴露於天下嗎?”
“讓世人知曉又有什麼用呢?這些東西本就距離他們很遠,大多都是所謂‘上流社會’的遊戲。”
“有人在的地方,便存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