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還是不生。這是個問題。
休妻,還是納妾。這又是一個問題。
他走出堂屋來到院子裡。滿月高懸,清輝斜映,蟲鳴蛙叫。他踱著步,思考著東北爹出的兩道選擇題該怎麼答。
和吳冰生孩子,怎麼和媒體解釋?粉絲們會不會網爆吳冰?積攢的口碑、演藝的前程是不是毀於一旦?吳冰未婚生子怎麼面對父母和世人?孩子抱回去給東北爹媽斷了後,留在東北農村裡,又怎麼捨得。
休妻他斷然不肯,寧可和她離開這裡也不能丟下寶貝媳婦。納妾也行不通。他不想傷害吳冰。
思來想去,鞏義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等待時機和吳冰儘早穿越回現代。
鞏義出門以後,吳冰坐在炕上打量著房間。房間大約有十幾平,窗戶小還糊著紙,屋裡只照進一點點月光。怪不得過去有句老話,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這光線除了睡覺啥也幹不了。
她不知道屋裡是有燈的,她摸著黑開啟了立在炕上的櫃子。她記得她媽說過,農村炕上的櫃子是放被子和衣服的。她翻出四床被子,兩床鋪、兩床蓋。不出意外,今晚肯定要住在這了。既來之則安之,鋪床睡覺。
嘎吱,門開了。吳下了炕小跑過去,抱著鞏義的胳膊晃來晃去。
“你怎麼才回來呀。東北爸爸都和你說什麼了?”
“你在幹什麼呢?”鞏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就聊點別的緩衝一下。
“我在鋪床呀!”吳冰指了指炕上鋪好的被子。
“鋪床?媳婦著急洞房了?”鞏義樂了。這東北媳婦自帶喜感。籠罩在鞏義頭上的一團烏雲頓時散了。他抱起了吳冰,將她放在炕上。
“天都黑了,不鋪床睡覺還能幹嘛呀!也沒有手機電視看。”吳冰認真的回答。
“那怎麼睡呀?”鞏義追問。
“你看,炕頭一床被,炕稍一床被。頭朝窗,腳朝牆。我媽說東北農村人就是這麼睡覺的。”
“這剛結婚就分開睡?不吉利啊!”鞏義撓撓頭,皺起了眉頭。
“你剛才的求婚算數嗎?”吳冰低垂著臉問道,她不太敢確定,兩人的烏龍婚禮是真的。她想知道男神的求婚是真情流露,還是胡鬧著玩的。
“我還沒有向別的女人求過婚呢!那你是不是……真的……接受啊?”鞏義面露羞澀地問道,他也不知道吳冰的真實想法。
“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未等鞏義說完,吳冰馬上表態。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特別勇敢。
吳冰果敢的表白鼓勵了鞏義,他迎著吳冰炙熱的眼神,捧起吳冰的臉,她白瓷一般的臉飛上了兩片火燒雲,滾燙的。他嚥了一口口水,輕聲說了句,閉上眼睛。
窗外的月亮被雲朵遮住了,樹葉止住了打鬧,蟲兒吞了聲,連黑夜也暫且屏住了呼吸。
“你是……第一次……被男人親嗎?”鞏義發現了吳冰的秘密。
“嗯,是不是很丟人!”吳冰很不好意思,雙手捂住了臉。
“你這麼好看,怎麼沒人追你呀?”鞏義好奇地問。
“我好看嗎?我是家裡最醜的。我爸是中俄混血!我媽是校花。”家族裡沒人誇過她的相貌。大家都長得好看,她也就不那麼突出了。
“怪不得。在片場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淪陷了。”鞏義回味著那次初見。
“你說的是真的嗎?就像我對你一樣的,一眼萬年嗎?”
“是。你轉過頭的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我死定了。你那一眼把我心裡的所有愛都點著了,熊熊燃燒。”
“那你怎麼才來,我給你畫了十年畫,我十年裡沒有談過一場戀愛。”吳冰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
“對不起。那從現在開始,我們談一輩子戀愛怎麼樣?一輩子不夠,那就兩輩子、三輩子?”
吳冰哭得泣不成聲。鞏義的淚水連成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