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少爺的堂弟媳婦死了,是難產死的,生的男孩也沒留住。
吳冰和鞏義去參加了葬禮。據說,堂弟媳婦只有二十歲。嗩吶一響,他們倆眼淚撲簌而下。堂弟媳婦和那個男孩一起埋了。
堂弟恍恍惚惚的,像個木偶一樣被人安排著做這個做那個。他們上前安慰了堂弟,說了句節哀順變,再說不出別的話。堂弟嗯了一聲,向他們鞠了一躬,也說不出別的話。
葬禮過後,他們吃了席。吃罷,大家各自散去。
回到鞏府,已經是下午。倆人先回東廂房梳洗一下,換了衣服。才來到老爺房裡彙報。
老太太見吳冰臉色不對,知道是被嚇到了。她臨時起意,讓他們明天去縣城,給嫁到縣城綢莊的二小姐送點東西,順道散散心。
晚上,東廂房很安靜。劉媽沒再趴窗戶根。
吳冰枕著鞏義的胳膊睡去,鞏義被枕麻了,也沒敢抽回胳膊。直到吳冰自己翻了身,他才抽回胳膊,揉了揉,甩了甩,方才回了點血流。
吳冰踹開被,一條又細又長的白腿伸了出來。他朝大白腿輕輕打了一下,叨咕著,多大人了還蹬被子,拽起被給她蓋上了。自己也困了,迷迷糊糊睡過去。
“嫂子,我的孩子太可憐了,託付給你吧。”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少婦,抱著孩子朝她走來。
“不要過來,不要……”她做夢魘著了。
鞏義醒過來轉身推了推她。她睜開眼睛看見鞏義,一下子鑽進他的懷裡,唸叨著:
“老公,我害怕。我夢見堂弟媳婦了。她讓我照顧她的孩子。”
“不怕不怕啊,做噩夢了,沒事的,翻個身就好了。”鞏義拍著她,哄著她。
“有老公的感覺真好。”
“有媳婦的感覺也好,以前不知道,還挺怕婚姻的。”
“婚姻原來沒那麼可怕,也許是婚姻的失敗者誇大了苦難。”
“有道理。”
“但是生孩子很可怕,會死人的。”
“以前都是接生婆接生的,也不上醫院,所以才危險。”
“我害怕生孩子。”吳冰撅著嘴。
“不會讓媳婦在這裡生的。咱們回去生。”鞏義捋了捋她的頭髮,安慰道。
“嗯,咱們快回去吧。”
“著急回去給我生孩子?”
“嗯嗯,趁著你還愛我,生個小鞏義出來,紀念十年暗戀修成正果。”
“害怕我跑了?媳婦自信點,我可不願意再換媳婦,太累了。”
“喜歡你的人那麼多,漂亮的人那麼多,我怕爭不過。”
“你想多了。”
“老公得儘快學習騎馬了!好帶我回去。”
“我會騎啊!沒見我在戲裡騎馬嗎?”鞏義用手指戳個戳她的額頭。
“還真忘了。”
“這粉絲當的不稱職啊,假粉。”
“不,是黑粉…”
……
你一句我一句,聲音越來越小,兩個人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堂弟媳婦的陰霾散去。鞏義和吳冰準備去縣城。
穿越到東北農村十多天了,他們還是第一次去縣城,心裡充滿了期待。小福子套好了馬車,給二姐帶的東西已經放在車裡。
“小福子已經在門外等少爺少奶奶了。”翠花進來說。
“行,這就出去。”吳冰還在描眉。在現代她素顏,在民國她反而化起了妝,珠光寶氣的行頭與素顏似乎是不搭調的。
“走吧媳婦,夠美了。”鞏義坐在椅子上打著哈欠。
“好了,咱們出發吧。”他們手挽手走出鞏府,三人一路向南,往縣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