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報紙也登了尋人啟事,鞏少爺滿縣城尋找梅子,沒有任何訊息。
梅子再一次失蹤。算起來,這是她第三次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這一次失蹤,對鞏少爺來說,打擊是巨大的。因為這一次,她不再只是個丫鬟,她是他兒子的娘了。
秋雨綿綿。鞏少爺走在大街上,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被雨水澆透了,領帶扯掉了,西服不知哪去了。他渾然不覺。
“為什麼?丟下我們爺倆,不辭而別!為什麼?”
下過雨的地面水汪汪的,鞏少爺趟著水,目光茫然。
鞏少爺頹了。
他變得神志不清,常常自言自語,無法正常與人交流,不能夠料理生意。辦事處被迫關門了。
唯一的兒子精神失常了,鞏老爺痛心不已,他氣憤地質問他大女兒:
“這是怎麼一檔子事!他大姐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大姐知道瞞不住了,就把鞏少爺和梅子的事全告訴了他爹。
聽完,鞏老爺氣的渾身發抖,
“孽畜!四小姐賢惠體面,是百裡挑一的好媳婦,你竟然還在外面養野女人。”
說完,回手給了鞏少爺一記響亮的耳光。鞏少爺也不知疼,也不哭不鬧,沒什麼反應。
要說最可憐的還是思易,剛找到爹,過上父母雙全的幸福生活,娘就失蹤了,爹精神失常了。小小年紀的他無法承受這命運的當頭一棒。
他哭著央求高興仁:
“大姑父,求求您了,把我娘找回來吧。”
為了安慰孩子,高興仁答應了他。思易還得繼續上學,和鞏老爺商量後,孩子被高興仁夫婦接到自己的家裡照顧。
梅子住的宅子,劉遠達給租出去了。沒有賣掉,是想等鞏少爺清醒了再自行處理。
處理完這些事,劉遠達將岳父和鞏少爺送回了吳家村。
當太太歡歡喜喜地出門迎接丈夫和兒子時,卻發現兒子目光呆滯,老爺表情落寞,心裡涼了半截。
劉遠達將鞏少爺和梅子的事,以及梅子失蹤導致鞏少爺情志失常,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岳母。
鞏太太一拍腦門:
“完了,鞏家的清白完了!這讓我怎麼和吳老爺和吳太太交待啊,怎麼和鞏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太太開始啜泣:
“老爺,這都怪我,平時太溺愛兒子了。”
“這怎麼能怪到你頭上,是咱兒子不爭氣。”
憔悴不堪的鞏少爺被小福子攙扶到東廂房。劉遠達安慰一會兒岳父岳母,便離開了吳家村。
一切真相大白。過去的種種不可思議的事,如今都解開了。
鞏老爺怕老伴憂思過度,和她說起了大孫子鞏思易。
“思易那孩子懂事仁義,隨我們鞏家人。這回鞏家香火不愁了,我有兩個孫子了。”
太太的情緒還沒有從變故中走出來。背叛、讓媳婦守活寡、私生子、添外室,這種種醜行,竟然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乾的。
如果以一個母親的角度來看待這事,鞏家多個孫子,兒子多個妾室,似乎不是壞事。
但是她轉換到吳四小姐的立場,以一個女人一個妻子的視角來審視這件事情。那他的兒子就是十惡不赦的斯文敗類。
“是我們錯怪兒媳婦了,差一點給人家休了。還讓兒媳婦吃了十年中藥,沒病的人也得吃出病。那孩子真剛強,愣是一個字都沒說。”
太太拿出手絹,捂住溢位的淚水。
“兒子真是糊塗啊,竟然被下人勾引做出這等齷齪之事。讓那女人走得遠遠的,還找什麼找!”
“嗐,那不是思易的娘嘛!能不找嗎!”鞏老爺說道。
“兒子糊塗,老爺可不能糊塗啊!那個什麼梅子在外面遊蕩十多年,能幹什麼好事!能養出什麼好孩子!我不想看見那個野種,別想回來給我添堵!就讓他在大女婿那邊待著吧,咱們可以拿錢供。”
老伴正在氣頭上,鞏老爺抽起了菸袋鍋,不爭辯也不言語了。
吳四小姐還在製衣廠,與女工們緊張地趕製最後一批訂單。
“鄉親們,加把勁,今天把工裝全趕製出來,明天大家就可以放假了。”
“好的,加油!”女工們齊聲說道。
吳四小姐在車間裡巡視,對大家的工作狀態很滿意。
東波正在檢查衣服質量,質量沒問題的進行下一步的整理包裝。
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