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鞏少爺又要去馬場了。給他拿衣服的時候,我忽然想起好些日子沒溜紅玉了。
“帶上我和紅玉可以嗎?我想練習騎馬。”
他忽閃著大眼睛想了想:“外面很冷的,你得多穿些。”
“太好了,我馬上去找厚衣服。少爺和爹孃請示一下吧。”
公婆欣然同意,見我們恩愛,兩位老人非常高興。婆婆囑咐我一定注意安全。
我裡面穿著騎馬服,外面披上一件白狐狸毛滾邊的紅色綢緞斗篷,裡面襯著兔毛內膽。我選了一塊白色桑蠶絲方巾遮擋住半張臉,只露出了眼睛。
鞏少爺穿著灰色大襖,外面罩著棕色貂毛馬甲,戴著一頂棕色貂皮帽子。
兩位老人還走到了院子裡,看我們出門。
鞏少爺是他們唯一的寶貝兒子。我則是負有傳宗接代任務的媳婦。我們倆是鞏家家族的接棒人。
我們的一舉一動,老人家自然十分重視。
我現在還不能獨自騎馬,鞏少爺將紅玉套上馬車。他在前面駕車,我坐在後面車棚裡。
隨著輪子吱嘎吱嘎地響起來,馬車開動了。紅玉也是好久不出門了,今天感到它格外歡快。
也不清楚村民是怎麼得知我們要一起出門。我聽見外面熱鬧起來,還有人和鞏少爺問好。我半撩起窗簾,看見路上有村民觀看。有的一路小跑跟著看;還有的騎著自家小毛驢跟隨著。
“新媳婦出門了。”
“鞏少爺早啊,這是帶新媳婦出門啊。”
“啊,去馬場看看。”鞏少爺回答道。
他們議論著、嬉笑著。
村裡誰家娶媳婦是一件頂大的事。幾個月內,新媳婦都是人們議論的焦點。什麼新媳婦好不好看,懷沒懷孕,夫妻關係怎麼樣,婆媳關係怎麼樣?都是村民的熱門話題。
我們到了馬場,六叔一家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少爺、少奶奶好!”
說是六叔,其實只比鞏少爺年長一歲,輩分大而已。他們一家在馬場幫工。
鞏少爺下馬後,我隨後要自己下馬車。他生怕我摔倒了,執意將我抱下來。
一些村民已經趕到了馬場,正在馬場柵欄外駐足圍觀。見鞏少爺抱我,噓聲、口哨聲、笑聲不斷。
“啥時生大胖小子啊?到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們喝滿月酒啊。”
“哈哈哈哈…”
秋風有些惱人,吹掉了遮臉的白絲巾。
柵欄外的人頓時安靜了。他們狠狠地打量我,要是這時有人說話,也被他們捂上嘴。
總之,村裡的頭條新聞即將誕生,他們看到新媳婦的容貌了。
“真漂亮。”“太美了!”
“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我敢打賭,吳四小姐一定是村裡最美的女人。”
“有人再看我們。”我有些窘迫,抓緊了鞏少爺的胳膊。
“別怕,咱們先進屋歇息會兒,等他們散了再出來。”
我們走進了馬場的小屋。離開了鞏家大院,我們好像回到了初見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喜悅和興奮。
鞏少爺給我看他的賬本,彙報馬場近來的入賬,還說以後讓我來幫他管賬。我滿口答應,覺得這十分有趣。
六叔送來幾個熱騰騰的烤地瓜,香味撲鼻,是今兒剛從地裡挖出來的。
我們謝過六叔,吃起了地瓜,真是又甜又面。我埋頭大口吃著,顧不上少奶奶的端莊儀態了。
鞏少爺給我擦去粘在臉上的地瓜。
“慢點吃,彆著急。”他的男中音還是那麼動人。
鞏少爺走到窗戶旁,從窗戶看向外面。圍觀人群已聚集到房子附近的柵欄外,他們正在探頭探腦地往窗戶裡瞧。鞏少爺喊來了六叔。
“六叔,地瓜多不多,給村民發些,讓他們散了吧。”
“今天真挖了不少,行,我這就去辦。”
村民們收到了地瓜,在六叔的勸說下哄哄嚷嚷地散開了。
我和鞏少爺來到了馬場上。紅玉已經卸了馬車,站在那裡等我們。它可愛的眼神注視著我,似乎在說:
“嘿,丫頭,過來吧。”
鞏少爺將我扶上馬,自己飛身而上,坐在我的後面,附著我的耳邊說道。
“好久沒騎了吧,我先帶你騎幾圈。”
上次一起騎馬還是婚前。鞏少爺像一座山擋住了後面吹來的寒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