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客極不情願地退了房子,危機解除。鞏少爺擔心,吳家村這個小村莊,或許被某些勢力盯上了。
陳大夫在縣城開了醫館,每週往來於縣城和吳家村之間。他對於濱江縣的形勢一直密切關注。起初是捕捉些縣城新聞,回去和朋友們見面時,當做喝茶閒聊的談資。
當局勢越發緊迫時,他便收緊了口風,很多時候只和村長一個人說。
六月初的一天,陳大夫從縣城回來了,還沒回家就直接來到了村長家。他徑直來到村長書房,吳家大少爺正在和村長商議事情。
“村長,大少爺,大事不好了。”
由於走得急,陳大夫的臉通紅,他一邊擦著汗,一邊呼哧帶喘地說。
“何事如此驚慌?”村長問道。
吳少爺連忙站起來給陳大夫讓了座。陳大夫剛坐定,就迫不及待地從公文包裡拿出來一張報紙,遞給了村長。
村長掃了一眼報紙的大標題,瞪大眼睛說道:
“大帥被東洋人炸死了?!”
村長將報紙傳給吳少爺。吳少爺快速看完了新聞,面色凝重。
“聽說是不肯與東洋人合作,在火車上被東洋人炸成重傷,抬回去後不治身亡。”
陳大夫補充了報紙上沒有寫出來的小道訊息。
“這是要出大事了!東北王他們都敢殺。”吳少爺情緒十分激動。
“村長你說,這…這是不是等於宣戰啊?”
村長放下報紙,呷了口茶水。
“不,戰爭從未停過。大清亡了,本以為天下太平,社會進步民主了,時局卻更亂了。各方勢力自相殘殺,爭權奪利,沽名釣譽,不過是外國勢力的傀儡,是他們借刀殺人的把戲。”
“我爹說得對,他們早就下手了,開礦、修鐵路,爭奪資源、路權,他們一直在掠奪我們,進行著沒有硝煙的掠奪之戰。而有些人為了一己之力,賣國求榮,搖尾乞憐,把國家一步步推到危險的邊緣。”
“所以,我強調大家一定不要和東洋人有任何形勢的合作與往來。你個人是沒有價值的,他們看重的是你身後的資源,和國家的利益。”
“我有罪!我該死!”陳大夫突然扇了自己一嘴巴。
“陳老爺,您這是幹什麼!”
“這些年,我沒少給東洋人和老毛子看病,我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醫無國界,陳大夫不必過於自責。”村長安慰道。
陳大夫帶著愧疚之情辭別村長,回到了自己家。這位給人看了一輩子病的老人,心事沉重一病不起。
這可給陳家人急壞了。陳海把過脈後,給他爹配了幾副去心火安心神的藥,陳大夫喝過後漸漸好轉了。
“爹,你太累了,還把自己當年輕人呢!把縣裡的醫館關門吧。”陳海建議。
“很多病人都長期在咱家拿藥,停了他們去哪看病拿藥?”陳大夫還惦記著病人。
“地球離了誰都能轉,縣城又不是你一家醫館。”
“以後我只給中國人看病。”
“可是,不給東洋人看病,他們能放過咱們嗎!”陳海說道。
“兒子,你放出訊息,說我摔倒了,在家臥床養病,暫時不能出診。”
“是,爹。”陳海應道。
陳大夫還覺不妥,又囑咐道:
“關閉醫館,那邊的房產,你過去儘快處理掉,把藥材全拿回來。”
“是,爹。我明天就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