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少爺、吳四小姐,一前一後騎著馬穿行在林間、草地。現在,吳四小姐已經成長為一名優秀的騎手了。
騎到了江邊,二人下了馬。一紅一黑的兩匹馬,在江岸的草地上溜達。它們興致勃勃地嚼著枯乾的野草。旋風還時不時地去蹭紅玉的臉,嗅它的氣味,享受著簡單的快樂。
烏拉江的江水一浪一浪地衝刷著岸邊的石頭。秋風吹亂了吳四小姐的頭髮,鞏少爺細心地將髮絲攏到她的耳後。他捧著她的臉問道:
“冷不冷?”
“有一點。”
鞏少爺將吳四小姐摟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吹來的江風。
“哎呀,讓人看見不好。”吳四小姐欲掙扎出來。
“我們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吳四小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們親密的一幕,恰巧被一個人看見了。
此時,銀狐隨二當家的下山,應邀去縣城談筆買賣。十一年過去,她以為一切歸於風平浪靜,可是,當鞏少爺出現在她的眼前時,心裡再一次巨浪滔天。
銀狐恍然,十一年裡,她對鞏少爺的愛意竟然沒有一絲消減。看見他們抱在一起,她心裡的醋罈子翻了,愛恨與嫉妒如洪流般肆意奔湧。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幾秒後,她放下手,裹緊了頭上的圍巾,將臉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從鞏少爺和吳四小姐身邊走過。
鞏少爺忽然間感覺到了什麼,他放開了吳四小姐,轉頭望向銀狐遠去的背影。吳四小姐也順著鞏少爺的眼光望去。
“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鞏少爺敷衍地說,扳回吳四小姐的臉。
“媳婦你看,江鷗。”
銀狐上了船,她想偷偷回望,但是忍住了,畢竟身邊的二當家的不是吃素的。
銀狐的名號,就是二當家當年給起的,而她的心卻從未更名。
鞏少爺和吳四小姐吹過江風,賞過江鷗、野鴨,兩人返回了家裡。
到了家中,鞏少爺心裡頗不寧靜,思來想去,決定去一趟縣城。
“媳婦,我一會兒動身去縣城。”
“怎麼突然要去縣城?”
“我想給孩子買些東西。然後還要和二姐夫見個面,瞭解一下時局。總之,要辦的事情挺多,也許回家會很晚。你和孩子別等我,早點睡。”
鞏少爺將此次出門說得合情合理,交代完便匆匆忙忙地走出了鞏家大院。
是的,鞏少爺認出了梅子。雖然他與梅子相處時間不長,但是也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應。即便銀狐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是鞏少爺一眼便認出了梅子。更令他確信的是,他聞到了只屬於梅子的特別的氣味。
這十一年來,鞏少爺和吳四小姐一直活在一個謊言裡,謊言的始作俑者是秀珍。
他們得知的所謂“真相”是:梅子被土匪劫走後,因不堪其辱上吊自殺了,以此讓鞏少爺徹底斷了念想。
今天鞏少爺看到了梅子仍然活著,他大感震驚。他想馬上找到梅子問清真相。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他們的孩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