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去過望塔?你是帝城島的畫家?”周塵又連忙改口:“不對,你來自雪阿城。”
“小少爺真聰明。”烏思寧皮笑肉不笑。
又走了不知道多遠,路上開始出現幾個正在玩耍的孩童。
他們的臉頰骯髒,衣裳破舊,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著鳶塵,這個穿著銀色袍子的外來者。
“還有多遠?”周塵一直回頭看著那幾個孩子。
“到了。”烏思寧看著一扇比自己還要矮的小木門,就在黑乎乎的牆壁上。
他敲了敲,門就被一個孩子給開啟了。
周塵看向烏漆八黑的門內,有些遲疑,但還是鑽進去了。
這是個半地下的房子,眼前是磨明瞭的沙發,上面還講究的蓋著一張帶破洞的毯子。
而地面上的毯子,已經被打鬧的孩子盤成了蝸狀。
前面有一個壁爐,但看起來已經很久沒用了。
“馬霜!”烏思寧喊了一嗓子,就看到對面的房間裡,走出來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穿著一身骯髒卻來自於昂貴布料的衣裳……
往上看,那張臉上的鼻子很大,鬍子很稀疏,禿頂的腦袋上還依稀飄揚著幾根毛髮。
他那雙濃郁的眉毛下,隱藏著一雙狐眼:“大驚小怪!”
馬霜揹著手,看向周塵。
周塵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識拉了拉掖著前袍簾的腰帶,然後點頭示意:“老先生你好,我是周塵·雲山。”
“雲山?”馬霜頓然露出笑容,張開細長的胳膊,邀請他和米娜入座:“你看到的,我們這裡正需要活菩薩。”
“這些孩子,是您的?”周塵警惕的看到地上擺放的一張肖像畫。
畫的十分浪漫,色彩和線條相融合,孩子們笑容燦爛。
和周塵那些肖像畫相比,這樣的畫似乎更有靈魂。
“可以這樣說。”
“那就是說不是您的。”周塵歪歪頭。
“他們吃住都在這,沒有父母,是我養育的他們。”
“是您養育他們?”周塵發現,馬霜的神色從未變化過。
“還有我的弟弟。馬褚。”馬霜大喊了一聲,接著,就從裡屋走出來了一個壯漢。
馬褚理了一個寸頭,臉上都是搏鬥的傷口,衣冠不整,眼下掛青,看著應該是剛睡醒。
“當然了,我還是要問問少爺來我們這人窩裡,是幹嘛的?”
“你們家的孩子被昨晚從邇周監獄裡逃出來的罪犯所殺,我是來慰問你們的。”米娜直切話題。
馬霜的臉色再次好起來:“謝謝你們,留下慰問,就可以走了。”他站起身,走到了馬褚身邊:“如果還想喝杯茶,原諒我們沒有那種珍貴的東西。”
“你有的。”周塵站起身,撩起前袍簾,掖在腰帶上。
像他這個年齡的人,極少會穿長袍,儘管會象徵身份,但總是有些不方便。
這是米娜逼他穿的,因為很好看。
東陸的審美,就是挺拔勻稱,乾淨健康。
但他發誓,以後不會就範了。
“馬霜先生,雖然我只在這裡待了一個晚上,但是我很清楚我包袱裡的錢已經在你的腰包了。”烏思寧站到了周塵身邊,指證馬霜。
馬霜卻不以為然的說:“吃我的喝我的,總要有些代價。”
“那這些孩子的代價,是給你要飯嗎?”周塵指著肖像畫。
米娜感覺得到周塵已經有些過激,她拽了拽鳶塵的胳膊,企圖叫他收手。
但周塵並沒有聽話,而是朝馬霜靠近了一步,說:“我不會把錢給你的。”
“是嗎?但如果把你帶到奇拉氏家,我會換來一大筆錢。”
說罷,馬褚就如一個大炮一樣,從馬霜背後衝了過來。
米娜罵了一句:“倒黴!我可打不過大塊頭!”
儘管她這麼說,卻還是衝到了前面,一拳開啟了馬褚的拳頭。
但這就像打在牆上一樣,牆不疼手疼。
米娜疼的咬牙,一抬頭就看到馬褚去攻擊鳶塵。
周塵立刻彎腰躲下,釋放力量流,推到馬褚身後,推力連帶他自己的力量一起,把馬褚打的踉蹌險倒。
馬褚惱火:“我怎麼會被一個孩子打倒?!”他拾起壁爐裡的柴木,就朝周塵劈下來,周塵果斷抬手擋住,卻直接被按趴在地上。
他不敢遲疑,一個轉身離開攻擊,爬起來後用力量流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