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恩大步向前,接著一把抓住卡謝思的衣領,惱怒的斥責:“你怎麼敢的啊?!”
“如果變異者跑出來,後果更壞!”卡謝思一邊遠離沾滿血漬的裡恩,一邊解釋。
“要大門幹什麼的,為什麼要關上大廳的門?就你也姓多爾……”裡恩一把扔開卡謝思,然後坐到了院子裡的棚子下面。
剛剛走出來的周塵,接過週期的帕子,擦了擦臉,然後又走向卡謝思:“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要救裡面的人?”
卡謝思被問的一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是不是準備,一窩端了?”周塵逼問。
卡謝思只低語:“我只是奉城主之命。”
聽到卡謝思這麼說,周塵也無可奈何。沒錯,這都是城主的命令。
沒有人可以左右,除了帝城島的皇帝。
後來裡恩也跟著卡謝思去了郡城宮殿,授名為騎士,之後就讓其回到多爾宮殿了。
周塵騎著馬,從避難所出來後,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週期則跟在他後面。
看著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想起避難所內那些人。
不可能所有的黑蠅窩都被端進了避難所,但避難所中絕大多數的人,都來自黑蠅窩。
周塵身邊的街道上有沿街乞討的老人,有一邊走,一邊看自己工資條的司員。
還有穿著玉獸皮衣大腹便便的生意人,更有失魂落魄的失業者。
轉眼又能看見因為偷竊麵包糕點,而被店家打手扔出來的小孩,周塵剛拉住韁繩想要下馬,就被週期制止:“如果連他們都要幫,你的憐憫心也會被用盡。”
周塵一直路過那個孩子,一直向前走。
那個可憐的孩子穿著不能避風的衣裳,瘦骨嶙峋的臉頰上沾著下水道旁的汙泥。
最後,周塵還是拉轉了馬頭,回來扔下了幾個銀幣。
他能做的,只有這些。
“周塵……”週期等著周塵回來,看著他言:“你幫不了所有人。”
“但我總要盡力。至少我父親會這樣。”
“你父親從不會給這樣的孩子錢。”週期笑了笑,又接著說:“沒人想要當菩薩。”
“為什麼?”周塵有些不解。
“菩薩的善舉被認為是理所應當,束手旁觀則是行惡。”週期解釋:“人總有不得已置身事外的時候。你一味的付出,只會得來他們一味的索取。”
週期的話音剛落,周塵就回頭看過去。
見那孩子拿著銀幣跑過來,跟在周塵腳邊,顫巍巍言:“我家裡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癱瘓的父親,可憐的母親,少爺可不可以多給一些?”
周塵皺著眉頭,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就見週期繞過周塵,來到那孩子身邊:“你知道井道清理所嗎?他們初夏會招苦力。在那裡你能拿到更多的錢。”
那孩子兩眼突然放光,急忙詢問是真是假。
周塵連忙答應,說是真的。
那孩子高興的手舞足蹈的離開了。
“有時候換個方式就可以了。”週期笑了笑,繼續往前。
周塵彷彿恍然大悟:“怪不得父親不會直接給他們錢。”
“不對。你父親也不會像我這樣做。”
“那他會怎樣?”
“你父親會說,當他選擇偷竊時,他就沒有後路了。”
“他還是個孩子,怎麼會……”周塵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周譯添的話。
週期攤攤手,道:“沒有多少人真正瞭解你的父親。”
“叔叔呢?”
周塵只是不經意的詢問,但週期卻收起了笑意,意味深長的看向前方,不再言語一聲。
週期的目光可以穿透前方的建築,直接射向萬晴宮殿。
他旁觀了太多的事,有些時候,他需要沉默,來保全他所愛的一切。
哪怕一切都可能只是一個泡影。
正在此時,從他們身後傳來了一個人尖叫的聲音。
周塵和週期同時向後看去,就見到遠處邇周望塔之上,大鐘之下,飄蕩著一個東西,像是鎖鏈,像是……
一個人!
兩個人震驚失魂,立刻就勒馬轉頭,朝那邊跑去!
望塔下面已經圍了很多人,所有人都揚起極少數揚起的頭,看著那鐘錶下的屍體。
圍在最前面的,還有綣漣和小五。
“那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