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勒沃抵達了邇周之後,就在休整的幾天內迅速集結了他從南陸帶來的軍隊,並選擇用烏鴉來傳遞自己向南陸需傳的訊息。
因為他也知道,信鴉要比大雁快一些。
“我的軍隊需要趕在隆冬前進入賽溫布河流域,因此我不會在邇周繼續耽擱時間。”勒沃一邊從郡城宮殿主殿離開,一邊朝自己的馬匹走去。
“但是您確定要從南陸調兵嗎?”烏傑希有些擔憂。
勒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了馬之後,道:“至少我現在在東陸,我可以分的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您要跟隨軍隊直接進入賽溫布河流域?”
“我還沒那麼傻,我要去均天城等待與大部隊匯合。”
“您知道皇帝與太后會對帝城島的南陸人實行暴政嗎?”烏傑希上了馬之後,扭頭看著依舊在眺望遠方的勒沃。
勒沃聳了聳肩,笑道:“我不在乎。這其中的利益是我應得的,也是那些跑到皇帝鞋邊的人應得的。人們有權利知道他們所愛戴的皇帝和太后的真實面目。”
從邇周離開的南陸軍隊僅有一千人,他們從乘風碼頭渡船進入東陸內陸,向南去的話,面臨的第一個城市,並不是凡塵城,而是海洋貿易發達的繁華城市,鐸城。這裡是皇帝年輕的叔叔,斯伯捷凱特的封地。
這裡的城鎮面積並不是很大,卻繁華奪目,落盡榮盛。
起起落落各式各樣乾淨又高階的樓房,從城門區到城中心都有點亮的燈柱,這在東陸,除了邇周幾乎沒有哪個城市可以做到。
因為燈柱由人力供給,每日規定時間需要協查兵和社務司司傭進行點亮懸掛的路燈,這是極大的消耗。
“這裡竟然到處都明晃晃的,我的老天爺。”
儘管馬克心裡也充滿了驚歎,但還是緊緊的扯著秦藍思的衣領,警告他不要耍花招。
“袍子狗,你一路上說這句話已經超過一千遍了。”
“那說明是我警告你的次數,你應該反思一下自己。”馬克拉著秦藍思進入了碼頭的旅店,為了加快速度,他們明天一早就要離開鐸城,進入城外的山林。
“給我一間房間。”
如願拿到鑰匙的馬克帶著秦藍思迅速向走廊盡頭的房間前去。逗留越久,就會惹到越多的麻煩。
“接下來的路程可能不好熬,陸上的路比海路更難走。”馬克一邊解掉身上的鎧甲,一邊摸了摸他縫在衣服內側的信件,然後對被鎖在壁櫥旁的秦藍思說話。
“是嗎?我是內陸人,其實海路對我來說更危險。”
“可海上有我們共同的敵人。”馬克瞪著秦藍思:“任何人都怕西陸海賊,包括西陸人,他們沒有母族的良知。”
“所以說,接下來要走多久的陸路?”
“大概一個月。”馬克說的不太自信,因為他也不知道,從鐸城到鷹決城,究竟有多遠。
只知道在地圖上,至少有他手掌那麼長的距離。
“你沒有來過內陸對嗎?”秦藍思在一上東陸內陸開始,就已經察覺到了。
“對。”馬克沒有隱晦這件事。他壓根沒有出過帝城島,這也是他第一次,離開自己的崗位,去執行命令。
“真有意思,皇帝竟然會派你來?”
“因為我的劍術是整個帝城島最好的,帝城島的問劍,集結整個東陸的奇才,而我是第一。”馬克驕傲的挺了挺胸脯,衝著眼前這個大鬍子熊一樣的男人。
“為什麼不用火銃?”
“騎士只用劍。”馬克皺了皺眉,眼裡飄走一絲鄙夷之色。
“很好。”秦藍思應聲後,沒有再說什麼。
但馬克卻開始說:“你姓秦,克飛亞里的貴族,為什麼來帝城島送死?”
“為了更多人活著。為了我的陛下。”
“克飛亞國王不是陛下。”馬克搖了搖頭,仰面躺倒在床上,說:“大陸姓斯伯捷,斯伯捷大陸的皇帝,只姓斯伯捷。”
“真是個袍子狗,蛇蠍太后和虛偽皇帝的走狗。”
“嘴巴放乾淨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裡是東陸,還沒到你的黑蠅窩!”馬克亮了亮床邊自己的劍,警告讓秦藍思閉嘴。
秦藍思也識相的沒有繼續找話說。他望著窗外明亮的視窗,這是進入一望無際的森林急流杳無人煙處之前,最後一個躺在房間裡睡覺的夜晚。
當然,他不是在惋惜柔軟的床鋪,而是逃跑的機會。
進入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