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寧殿的大門依舊緊閉著。他詢問米娜周塵的情況,米娜說周塵淋了雨,洗過熱水澡後說太困,就提前休息了,如果夜裡醒了,她會給周塵煮飯吃。
周譯添沒有懷疑什麼,和週期用過餐後,就離開了餐廳。
而周塵的情況並不妙。他在雨聲的嘈雜聲中,睡得極輕,半夢半醒裡,他看到了一個似人又不像人的影子,從雨障之中走來,穿破陽臺的窗戶走到這邊的地板上,垂著腦袋,發黑的袍子還在瀝瀝拉拉的滴水。他抬起頭,斗篷下卻什麼都看不到。
黝黑的長髮被雨水洗成一綹一綹的,雨水似泉一般從髮梢流下。
“你想和我做交易嗎……”
“你是誰?!”受到驚嚇的周塵努力的朝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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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重要的臟器是什麼……”
“你別過來……”
“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的心!”黑影突然張開血盆大口,血腥的口腔裡發出嘶啞尖利的吼叫,嚇得周塵也跟著大叫起來!
“少爺!”
米娜拍醒了渾身滾燙的周塵,緊張的撫摸著周塵的腦袋。他的頭髮被汗水浸溼,虛白的臉頰上泛著時青時黑的血脈,虛無的眼神控訴著,他根本沒有從噩夢掙扎出來!
米娜緊緊的捧著周塵的臉頰,將他放在胸口的手掌移開,然後用力的按住手掌內側的虎口,感知到疼痛的周塵忽然長吸了一口氣,接著又大喘出來。
他疲憊的眼瞼慢慢合上又慢慢睜開,先前顫抖的身體也慢慢平靜……
“少爺,你怎麼了?”米娜看周塵高燒不退,面露慌張之色。她一邊給周塵遞茶喝,一邊目不轉睛的觀察周塵的神色。
周塵搖了搖頭,接過米娜遞來的茶杯,將不熱不冷的茶水一飲而盡,才算解了渴。
“好冷……”
米娜趕緊讓周塵躺下,給他蓋好被褥以後,囑咐周塵先休息,接著就立刻離開寧殿,吩咐守夜的奴徒去請醫員了。
從醫員到達寧殿,診療,開方,熬藥,喝藥,到他又一次躺下,周塵都沒有睜開眼睛,他疲憊的皺著眉,無論米娜如何呼喚他,他都不願完全清醒過來。
大雨還一直下著,一直到凌晨的時候才見小。
後半夜退體熱的藥開始起作用,身上沒有那麼灼熱後,周塵也就沒那麼難受了。他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米娜在旁邊桌案前歪著頭打瞌睡,回頭看向窗外,就見即將圓滿的月亮,正乾淨清澈的掛在天邊。
或許是大雨把天空淘洗乾淨了,此刻的月亮就像一盞燈一般,照的黑夜似白晝。
他百無聊賴的坐在陽臺上,感受著微冷的晨風開始吹起,月亮漸漸朝西方落下,太陽從東方露出輪廓。
周塵想起了白日裡週期的話,剛剛心裡的舒暢和輕鬆頓然消失,卻而代之的,又是那股難以釋懷的鬱結。
這麼多年,他都以為雲山塵是他母親,可如今這個結果,雖然讓他失落不已,卻也不出乎意料。
也應證了漆冥央日記裡的話,還有周航音的話。
卑賤和高貴不能中和。那誰才是他的親生母親呢?是家族內的人嗎?
那日在自己的成人禮上,周航音就對他打啞謎。
周航音說,他從未相信過周譯添的話,也就意味著,周航音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周譯添和雲山塵的孩子。
那他會不會還知道些別的什麼呢?
周塵一邊想,一邊往屋內走去。想著趁還沒有天亮,再睡一會兒。
可誰知陽臺上忽然翻進來了一個人。
聽動作如此嫻熟又輕細,就知道除了綣漣沒有別人。
“看你能活動,估計是好了?”
周塵轉過身,碰上綣漣那雙淡漠的眼睛,笑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回103街道的路上,看見有萬晴宮殿的奴徒,往醫司去,就猜是你有什麼事了。”
周塵聽完輕笑了兩聲,然後坐到沙發上,讓綣漣坐過來。
綣漣沒有坐,直接擺了擺手就又往陽臺去了:“看你沒事就行,我還有事就先走……”
“你有什麼事?”周塵一聽見綣漣要走,就立刻站起身,看著綣漣的背影,隨之走到她面前。
晝光慢慢亮起來,照在二人朝外的身子上。
“你最近在忙什麼?”
“跟你沒有關係。”綣漣側過臉,不打算看著周塵說話。
“你在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