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塵看著戰馬飛奔而來,為首的人和凱特軍隊的人穿著一樣顏色的袍子……這是他忘記考慮的事。因為衣服著裝類似,他根本不清楚這是友軍還是敵軍。
火焰在空中燃燒著,戰馬穿過了周塵,耳邊呼嘯著的馬蹄聲和嘶吼聲如雷貫耳,宛若夏日大雨裡的驚雷,不斷的似閃電一樣擊中他的耳蝸。
眼前的人影混亂殘破,步兵擁擠又迅速,他站不住腳,被拖拽推搡著往後退去。但他不是要離開的人,他要找到自己父親和叔叔,他得找到周譯添和週期。
“雲山家族的人在哪?!”周塵朝路過的人大吼,想要讓他們告訴自己,但並沒有人回答他。他不停的問,卻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就在他躊躇無措之時,忽然有雙有力的手將他扒向了手伸來的地方。
周塵回頭一看,就看到週期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麼在這?!”週期震驚的望著周塵,他擦掉了臉上的血漬,又伸手護著不斷被其他人衝撞的周塵。
“我父親呢?!”
“他在斷後,我們快走,馬上凱特軍就要進城了!”
“怎麼進城,進城還有那麼多百姓!”周塵一邊被週期拉著往回走,一邊問週期情況。
“凱特大軍勢不可擋,我們強撐了很久,但……城外是平地,根本沒有地方可以伏擊,被橫掃過來只能撤退!”
“我父親在斷後嗎?”周塵忽然停下了腳步,就要往城門去。
“你瘋了?!”
“我得去幫他!”周塵掙開週期,繼續喊:“不然他會死的!”
可大軍已經撤入,城門處已經無法死守,大門被凱特軍隊給撞得四分五裂,周譯添帶著部隊只能向北撤退。
但衝鋒的步兵已經蜂擁而至,白花花的一片,周譯添只好繼續抗敵。
這一次,他視死如歸,斷後是迫不得已的決定,若力量流沒有精力可以施展,他會成為那數萬士兵腳下的肉泥。
成為十代家主一來,雲山家族唯一戰死在前線的家主。
這是他的野心嗎?至少這濃墨重彩的一筆,可以蓋過他過去的一切,雲山家族也不會有他的陰彰。
但,天總有不測風雲。
他在撤退途中,和敵軍抗衡時,忽然在耳邊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父親”。他以為自己是被無法間停的廝殺所累到出現了幻聽,周塵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他根本不可能再聽到有人叫自己“父親”。
可這聲音越來越清晰,周塵的聲音從錯落殘破的人影間傳過來,直到周譯添轉頭看去!
“父親!”
周塵來到了周譯添身邊,手拿火銃的週期緊隨其後。
“你……”周譯添沒有多說什麼,他舉起骯髒的雙手,想要拍一拍周塵那堅挺的肩膀,但還是猶豫了。
此刻他渾身裹滿了血汙和泥漬,而周塵,還依舊乾乾淨淨……
“小心!”周塵忽然舉起劍來,朝周譯添身後刺去!
這一招,直接解決掉了一個要偷襲周譯添的人。
“父親!”
“你快滾!”
周譯添的聲音高亢又憤怒,是周塵十六年一來從未聽到過得聲音。
他愣了一下,但還是緊鎖眉頭的抗拒:“我不回。”
接著,周塵又舉劍,剌破了敵軍的背,鮮血飛濺,在他白淨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粗長的血印!
周塵愣著抹了抹臉,腥甜惡臭的血肉味直衝他的鼻子,幾番腹中風雨最後都被一瞬間就朝自己襲來的刀劍,所滋生的恐懼給壓制了下去。
周譯添看著周塵反應敏捷,沉靜穩重的樣子,最後也只好順從了周塵,讓他留了下來。
抵抗一直持續到了中午,但一直在節節敗退。周譯添的部下並沒有太多人,如今若不放棄抵抗繼續下去,只有無謂的犧牲。
周塵提議撤到城門城區外,和大部隊匯合,但周譯添卻有些遲疑。
“雖然我們撤出去後,夜晚來臨,或許會暫時停戰……但我們不知道他們會對百姓做什麼。”
周塵聽到周譯添的話,疲憊的垂下舉著劍的臂膀,然後說話:“現在沒有萬全之策。”
“中心城區也需要我們保護。”週期希望周譯添儘快做決定。
城門城區註定是要陷落了,但中心城區絕對不能被迫害,那是邇周的中心點,望塔就屹立在那裡。
“父親,優柔寡斷不是你的性格。”
周譯添看了一眼周塵,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