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越愛的東西,越會有更大的慾望。”
“所以,簡舍很愛多慕。”
“對,就像你的母親愛你一樣。”
周塵沒有再說下去。他很想問周譯添,那他的母親到底是誰,但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我曾經也夢見過惡魔。”
已經離開床邊的周譯添,宛若被周塵的這句話擊中了靈魂。他兀的回過身,緊張的面孔直直的最準周塵的眼睛:“你說你夢見過?”
“對,他說他要我最重要的臟器。”周塵在說出這句話時,胃裡已經開始翻江倒海,彷彿吐出這幾個字,就好像要從喉嚨裡滾出一團肉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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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譯添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慢慢從惶恐中抽出來,緩緩站直身體,一直走到了門口,才說:“惡魔的話,一個字都不要信。”
隨著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後,只留下周塵和米娜面面相覷。
後來米娜也問周塵說的是實話還是別的,周塵則毫不猶豫的告訴她是真的事情。
“少爺怎麼從來沒說過?”
“我以為只是一個噩夢。”周塵聳聳肩。
“那少爺知道自己如今最大的渴望是什麼嗎?”
周塵被米娜問住了。
渴望?
當他閉上眼睛時,所有的黑暗向他侵襲時,他最渴望有一束光。在他睜開眼睛,所有的光明湧向他時,他又渴望找到隱匿在背後的黑暗。
但在夜晚裡,他伸出手時,是什麼都抓不到的。
夜裡下起了大雪,第二天醒的時候,雪已經堆的半門高。
周塵站在門口,看著僕人在院子裡掃雪,一直將眼前那一片白茫茫的棉被從當間剪開,露出黑乎乎的小路,周塵則沿著這條小路,向前走,一直走到大路上。
這是萬晴宮殿難得迎來的客人,塗麗在馬車裡等了很久,她要求周塵親自去迎接她,並把她攙扶入萬晴宮殿內。
“上一次來萬晴宮殿,還是你出生的時候。”塗麗冷冷一笑,扶著周塵的小臂,顫顫巍巍的走在滿是雪水的路上。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塗麗哼了一聲,道:“你已經有能耐搗毀我的一個基地了。”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周塵沒打算給她面子。
進了屋,塗麗笑著和周譯添行禮,走去議事廳時,她還一直環顧著萬晴宮殿:“還是和以前一樣。”
周譯添沒有接她的話。
“屋裡真的很暖和。”塗麗摸了摸自己的髮簪,然後坐到周譯添主座旁的椅子上,週期坐在她對面,周塵則坐在週期身邊。
“您對於萬晴宮殿來說,是稀客。還是在大雪天裡。”周譯添笑著說話。
“因為已經拖了很久了,不得不說了。”塗麗的神色沉靜下來,沒了剛剛張牙舞爪的模樣:“奇拉家族的人進不去雲山集團,我只能自己來了。”
“您想說什麼?”
“你很清楚。你的兒子,雲山家族的少爺……”塗麗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繼續說:“弄塌了一個基地,霧臺山原因為這,塌了一半,山路都已經被毀了,社務司卻追究我的責任。”她冷笑了一下,繼續說:“你覺得這合理嗎?”
“那個基地,本身就不合法。”周譯添義正嚴辭:“您在那裡培養變異人,更是違背了法令,城主只是要求您進行賠償,您還打算反咬一口嗎?”
“什麼叫反咬一口?就因為那條路壞了,我從奇拉莊園來就要繞遠路,你們恐怕不知道城郊凌晨的冬夜吧?我的馬差點凍死在路上!”
“您不像是會心疼馬的人。”周譯添望著塗麗衣服上那條雪狐毛領,甚至還能嗅到一絲狐騷味。
“那又如何?基地的坍塌,就是周塵造成的,如何我都要帶他去見城主。”
“我會去的,霧臺山原的坍塌,的確有我的責任。但是基地不法是事實,我不會承擔基地的損失。”周塵正色,打斷了正要接話的周譯添,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見到周塵如此,塗麗眯了眯眼睛,繼續道:“你只要去見城主,城主的任何決定我都會接受。”
塗麗知道,一旦周塵前去,城主無論如何都會為了減少社務司的出手,而利用雲山家族的財力物力,去整修道路,以及霧臺山原受損的山林。
之後,塗麗因為知道周塵曾去見過簡舍,所以又向周塵打聽簡舍的事。
但周塵並沒有對塗麗說什麼,並且,說了恐怕塗麗也不會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