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子,切記你的使命。”
“我知道。”
“你的爺爺和父親,費盡心機籌謀一輩子,無論做過多少歹事還是好事,都是為了讓家族延綿下去……”
“我明白。”
“有很多事都不重要了孩子,我快死了才明白,應該叫年輕人朝前看。”周譯添的眼睛裡,漸漸又有了一些光彩:“看見你,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但你一定要記住,你的使命,首先是雲山家族的。”
周塵看著要比上一次見面蒼老了不止十倍的周航音,頓然有一股悲傷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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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死無常,無論是否是周尼動了手腳,他知道此刻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即將離世的老人。
周航音還在苦口婆心的教育自己,告訴他身為雲山家族的人,人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劍。第二件事,就是朝前看。
最重要的事,是守護住自己所擔任的一切。
此行目的,是為了拜訪,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的分離,就是永別。
回去時,周尼提議要和周塵一起去教觀祈福,希望海耶可以眷顧周航音。
去教觀的路上,周尼還在馬車裡和周塵聊天,說周他爺爺這輩子並沒有當過幾回菩薩,不知道海耶會不會幫他。
周塵看了周尼一眼,說:“海耶原諒任何願意撥開迷霧認清自己的人。”
“你是說羊皮捲上的那團迷霧嗎?”
周塵沒有回答。
周尼見周塵不答話,就繼續自顧自的說起來:“我從沒有想要撥開迷霧,大多數人都這樣。就算坐在家裡,譯文也會自己滿天飛飛到家門口,讓自己知道。”周尼撇撇嘴,繼續說:“你做過很多好事,這一年裡,你好像完全繼承了你父親的優良品質。”
“都是我應該做的。”
“那你父親做的別的事,是你可以承擔的嗎?”
“你想說什麼?”
“其實如果多慕活著的話,畢竟是雲山科衣的孩子,他也算是一個候補繼承人。”周尼笑了笑,再言:“多慕死了,也算是你我少了個對手。”
“多慕不是我殺的。”周塵看向周尼。
“是不是又怎麼了,所有人都覺得,你是殺掉毒人的大英雄,你是帶出安娜解救東城的大英雄。”周尼攤手:“這句話聽起來很難聽,但事實就是這樣——結果更容易讓人信服。再怎樣的過程也只是聽個熱鬧,再多的共情不如一點成功經驗實在。”
“你到底什麼意思?”
周尼聽周塵已經有些不悅,就收回手,對周塵道:“意思就是,無論你現在是什麼樣的大英雄,以後不管誰當了家主,都會被承認那個位子。因為結果的輸贏,就是這麼看的。”
周塵沒有接話,他只是注視著周尼,黑暗的眸孔中透露出他自己都難以想象的夜光。
教觀曾經收養過安娜,如今安娜死亡後,正在給安娜的靈魂進行教歌的演唱。
在海耶面前,沉靜許多的周尼,才開始心平氣和的跟周塵說話。
“爺爺經常把你傳說化。在他嘴裡,你就是神明的化身。”
“所以你討厭我嗎?”周塵看著海耶,卻在和周尼說話。
“有那麼一點。”周尼低下頭,輕輕笑了笑,然後又說:“我希望他眼裡我最出色,但他好像不願意騙我。無論是學術還是法術,或者是別的,他都很清楚我和你的差距。”
“你呢?”周塵看向周尼。
周尼沒有回答,他再次抬起頭,注視著海耶。
兩個挺拔的少年,就如同兩個虔誠的信徒一般,站在巨大的石像前面。
海耶和善的笑容下,光芒如同翼箭一樣射向地面,就好像一層蒙在他面孔上的薄紗,那樣的神秘又難以靠近。
“神明都是這樣,不能走太近,不然會掉入深淵。”
“神明身上都帶著光芒,只會讓人睜不開眼。睜不開眼的地方不是深淵,那裡是黑夜,而黑夜是有盡頭的,白晝總會到來。”
周尼聽了周塵的話,冷冷一笑:“可白晝後面還是黑夜,無休無止的輪轉,不就是深淵嗎?”
這次周塵沒有再說什麼。
他轉過身,看著周尼離開的背影,只能說他無法再對周尼抱有什麼希望了。
如果把流逝的時間看作深淵,那麼生活將暗無天日。
周尼視權力為走出深淵的一切,可把時間看作深淵的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