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凡人之軀如何抗衡子夜鬼的包圍圈?
周塵從座位上站起來,憤恨的喊:“你個卑鄙小人!”
“在我這裡,這句話是在誇我吧?”漆冥南丞故意用手支稜起來耳朵,一臉欠揍的樣子。
周譯添抓著周塵的手,慢吞吞的站起身體:“我可以給你我的位置,但前提是不能讓奇拉氏坐上社務司的位置,其次,不能對我的家人我的族人做任何侵犯之事。”
“當然不可能。”
奧米斯拉了拉漆冥南丞,示意他不要逼的太狠。
“如果辰彌謝爾回來了,這個城主的位置依舊是他的,我是代理城主,則沒有禪讓的權利,受益者也將收回,”
“他不可能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他回不來?!”就見辰捷忽然從門外闖進來,幸虧被夏沃華攔著,否則他手裡的火銃一定會打到哪個人。
“嘿,城主少爺,這可不是玩具!”夏沃華一把奪走了辰捷手裡的火銃,然後攔著他不讓他進屋。
辰捷滿臉的淚水,怒眸看向周譯添:“那不是你的位置你說讓就讓!那是我叔父的位置,是辰家的!”
“少爺,城主之位沒有世襲一說。”夏沃華提醒辰捷。
“少爺累了,讓他回房間。”周譯添朝夏沃華下令,之後辰捷就被扛走了。
周塵望著辰捷,就好似看到了太多人。
“城主可以等到丹古解決掉源頭汙染之事後,再進行禪讓。”
“奧米斯你腦子忘家裡了嗎?”漆冥南丞回頭詫異的看著奧米斯。
奧米斯看著漆冥南丞,低聲勸說:“如果現在就要這個位置,如今邇周的爛攤子還要家主收拾!”
聽奧米斯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漆冥南丞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而丹古怎麼去海舟山還是一個問題,如今沒有路可以去,除非飛過去。
“丹古怎麼去海舟山?”
“我把他帶去。”鳴修笑了笑,看向提問的周塵。
而周塵卻沒有接他的話。這究竟是什麼世道,往昔的罪犯與法令的象徵在一個桌子上談條件,災難來臨時,甚至還要仰仗這些人。
周塵望著他們離開,喃喃低語:“邇周到底是怎麼了……”
“或許我看不到那天了,邇周復興的那天。”
“父親……”
就在這個時候,宮殿的守衛在此一邊為難的勸說,一邊攔著走過來的人,唐突進入議事廳。
來者,是裡蘭·多爾。
他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往周譯添身邊走:“為什麼要讓我們開啟城堡大門?!為什麼一定要讓那群鄉巴佬住進我……邇周的公爵的家裡!”
“這是新出的政策,我們官員家族的房子都要接納難民,不然就要受奇拉氏的擺佈。”林琅朝裡蘭解釋。
裡蘭擺擺手,說:“我們吃的是皇家的糧食,用的是我姐姐用命換的財富!我絕不會開啟城堡的門,立刻派人把那些災民帶走!
還有……”裡蘭看著周譯添:“不要讓裡恩去前線。”
“如果公爵少爺要為邇周獻力,我們是沒有辦法強制攔截的。”周譯添回答。
“我不允許我的血親再去為了這狗屁斯伯捷大陸赴死。”裡蘭壓低了聲音,他決絕又充滿了仇恨的語氣,好似野獸衝著獵物發出的轟鳴。
“公爵閣下。”周譯添歪了歪頭,伸手拍了拍裡蘭的肩膀:“我明白您的心情,但……”
“立刻撤走那些災民,此外,如果裡恩出現在了前線,我會給帝城島寫信,從此撤離邇周,斯伯捷永遠都不會再和多爾氏取得高階血統。”
裡蘭說完話,就轉身離開了議事廳。
周塵看著裡蘭的背影,恍惚之間才想起,他僅僅只比自己大了四五歲而已。裡蘭尖酸刻薄,自私,怯懦,但他在裡恩的事情上,卻如此堅決又無畏。
只源於兩個字——血親。
從裡蘭的母親死於熱病,父親被帝城島敵對者害死後,這個年輕人就頂起了多爾宮殿的天。
裡恩是個熱情,勇敢,充滿忠義的人,他與兄長的天差地別,卻能看出二人所面對的世界有多不同。
周塵想起了周譯添,如今他似乎可以理解周譯添了。
他做下禪讓決定時,極有可能就是為了維護雲山家族,維護萬晴宮殿的安寧。
而周塵就好像裡恩,面對的,是一個被保護,被支撐著財富,糧食,棉被的世界,他只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