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做事就是正事,做我想做的,就是不務正業嗎?”周塵往前走了半步,站到綣漣面前,緊逼著綣漣的目光:“你呢?你又在幹什麼?我怎麼覺得……”周塵搓了搓下巴繼續說:“你不僅僅是小偷了,你殺人了嗎?”
綣漣聽到周塵說這樣的話,心中一個“咯噔”,好似石頭落進了深淵那樣的空落和無望。
“你就這樣想我嗎?”
“難道不是嗎?”
周塵不屑的表情,讓綣漣的怒火迅速燃燒到了頂峰:“但我至少有心。”
“對,你有心,所以你可以那麼久不見我,如今見了我也只是想來羞辱我,你呢?你的心現在在哪個男人身上,他給你他的心嗎?還是給你他的錢?”
“混蛋!”綣漣憤怒的抬手甩向了周塵的臉頰!
兩個人都沒有想到這一巴掌來的那麼突然,但綣漣並沒有一點歉意,她雙眼含淚、咬緊牙關,如果換作其他人,她恨不得立刻就殺了這樣侮辱自己的人。
周塵狠狠的踩在她最後的尊嚴上,他明明知道,綣漣的心在誰那裡,她哪怕無法嫁給自己,卻也不願嫁給別人,更沒有人願意娶這個無法生育的女人。
“我總以為你不像外面傳說的那樣,或許是我對你希望太多了周塵,我就算是小偷劫匪也至少不是個廢物!而你在幹什麼,你認得清你自己嗎,你要朝黑暗裡墮落,還不願拉住別人的手爬上來,那你就墮落吧混蛋!你真是個混蛋!”綣漣幾乎要咬碎了牙齒,罵完最後一句話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周塵遲鈍的抬起頭,那一巴掌讓他的醉意徹底消失,他望著綣漣的背影,目光久違的變得那樣的黑暗,夥伴來拉他進屋,卻也被他甩開了。
他沉默的望著綣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又那麼的痛。或許綣漣此刻的心也很痛吧,畢竟彼時的周塵就已經被黑暗矇住的雙眼,可他必須在黑暗裡做些事情。
綣漣已經不是過去的綣漣了,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在變少,綣漣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漸行漸遠是唯一的出路,周塵也只能任由她越走越遠。
他的路,也只能自己走,朝更深處的黑暗。
周塵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萬晴宮殿,夜裡的時候,週期房間已經熄了燈,只剩下寧殿的燈還亮著。
他看到塗晴還坐在燈下看著醫學材料,走過去為她披上毯子,坐在她身邊,輕聲問她在看什麼東西。
“這是一些明人學院醫技的資料,我想多看一些,瞭解一下明人家族對肺病的研究。”塗晴笑了笑,然後合上書,扭頭望著周塵:“你渾身都是酒味。”
周塵後知後覺,也笑起來,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每次看到周塵目光如此惆悵,塗晴都能猜到是和什麼有關。
她伸出手,攀撫在周塵的臉頰上,感受著他肌膚傳給自己的溫度:“我知道你是想要做些什麼,或許很難,也不想牽扯別人,但……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好嗎?至少……我是你永遠可以傾訴的人。”
周塵明白塗晴的話,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不過為了不讓她擔心,也只能點下了頭。
如今又要到了往帝城島去的日子,辰捷也邀請周塵,和自己同去,就和過去的慣例一樣,邇周城城主都會邀請雲山家主,和自己一同前往帝城島。
辰捷沒有和周塵去往地下城,只是約在了一家高階的酒館,他與周塵說話,相比於過去,也更加謹慎和小心,卻仍舊面帶微笑,和善親切。
“今年去往帝城島,就要是你和我同路了。”
“是的城主。”
辰捷眯了眯眼睛,掏出煙筒,點上了菸草:“你知道的,近兩年邇周的經濟情況很一般,包括雲山、漆冥、奇拉,都沒有什麼新的能拿出手的東西,東陸之心以外城市,對邇周幾大家族的需求量也減少了一部分。”
周塵看著辰捷收起了笑容,心裡就開始思慮起來。
“聽說你的夫人在研究治療肺病的技術。”
“是的。”
“可能這個技術,沒有奇拉之前搞得那個血因需求大,但如果雲山家族成功了,那在整個斯伯捷大陸都不同凡響。”
周塵沒有接話。
“可現在面臨的事情是,我們的賦稅交不上,夏傑從社務司裡,拿出了給協查兵的一部分撫卹,還有夜行宮的錢……”辰捷偷看了周塵一眼,然後繼續說:“卻也依舊不夠。”
“協查兵撫卹和夜行宮是不能隨意剋扣的。”周塵皺起眉:“協查兵到戰時也是邇周的頂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