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邇周城陷入危機之時,在雀宮皇室風雲滾滾之時,遠在賽溫布河流域,知道穆歌真實身份的馬克並沒有失望的感受,反而更加好奇穆歌做這一切的原因。
克飛亞並不是一個只允許男性繼承王位的國家,為什麼穆歌要假扮成男性來生活。
“為了御龍嗎?”
“御龍也和性別無關。”穆歌和馬克躲在藤洞下避雨。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就告訴我說,克飛亞會陷入戰火,術士預言,克飛亞的戰爭難以看到盡頭,除非王后生下御龍的王子。”穆歌無奈的聳聳肩:“可我母親很快就死了。父親為了不讓他們因為我不是王子而殘害我,才叫我偽裝成男孩長大。”
“你難道能當一輩子男人嗎?”
穆歌搖了搖頭,說:“我會死在保衛克飛亞的戰場上。”
聽到穆歌的話,馬克難以置信的搖搖頭:“戰場不是女人可以待的地方,而且你死了,克飛亞就後繼無人了。”
“克飛亞的英雄多的是,任何一個英雄都可以領導克飛亞。”穆歌堅毅的眼神投射向了馬克。
馬克望著她,耳邊只剩下冷雨自天而降的聲音。
又經過一夜的跋涉,兩個人才到達了鷹決城,他們在嚮導的指引下,穿過西方城池,來到凱耳勒荒原鷹決城邊城守衛軍駐紮處。
馬克從沒有見過魯長天,但他還是在一眾人中第一眼看到了他。
魯長天留著一下巴的長又順的黑鬍子,飽經風霜的臉頰上薄薄的肉貼在骨頭上,瘦削的身材與邊疆男人的體型不同,但卻很挺拔,這是東陸上有才幹的人的象徵。
他們的脊樑,總是不會彎曲。
“迪成皇帝的侍衛長?”
馬克點了點頭,然後行禮:“城之信仰。”
“我很遺憾關於迪成皇帝的禪位,距離上一次說出全陸千秋四個字,已經二十年了。”魯長天迎接馬克和穆歌進入營帳,命令下人上酒肉之後,才入席。
“但迪成皇帝的命令還在。”馬克從懷裡掏出來兩封密函,確認後,把該交給魯長天的那一封信給了他。
魯長天沒有立刻開啟,而是詢問穆歌的身份。
馬克看著正在張望營帳四周的穆歌,說:“是克飛亞的俘虜。克飛亞的使臣在這裡嗎?”
“約定的正是今日下午,在前方山丘上進行談判。”魯長天道。
馬克聽到魯長天的話,笑著言:“沒想到城主如此信我的身份。”
“看你的劍就知道。”魯長天拿起信函看了一眼,繼續道:“還有這封信。”
接風宴上,魯長天沒有看密函。第一次開啟,還是午宴之後,他和三個兒子在一起商量下午談判的事時開啟的。
他看得出,是雀宮宮人的手筆,但是他有些驚訝於內容。
“信上如何安排的?”
魯長天不確定的再次核對資訊,發現並沒有看錯。
“南陸王勒沃會來協助我們。”
“這是好事啊。”長子魯萊笑著和弟弟們說。
“但是是協助我們攻推西陸軍不止,還要趁機攻克克飛亞。”
“什麼?!”次子魯瓊驚訝的瞪著雙眼。
“那這不是落井下石嗎?”魯萊皺起眉頭,最小的弟弟魯卡也應和魯萊的話。
魯長天為難的說:“這是皇帝的意思,新皇帝也無權干涉退位皇帝的旨令。”
“可……下午就要談判了,說好的和克飛亞一起攻退西陸軍,使臣是來聽取作戰計劃的啊。”魯卡為難的抱住腦袋,坐在椅子上,五味雜陳的思量這封信。
“父親,我們能不能就當沒看到過這封信?”
“如果我們這麼說,那麼馬克就會死,我們沒有完成旨意,同樣是叛國者,可以被臨近城池的軍隊所絞殺。”魯萊看向提建議的魯瓊。
魯萊說的不錯,鷹決城如今只有一條路走,就是當這個壞人。
儘管這與魯長天的本心相背,但他揹負的是一句“城之信仰”,那麼這件事就難以推脫。
“那下午的談判怎麼辦?”
魯長天在談判之前,叫來了馬克。他決定讓並不知情密函內容的馬克前去談判,並帶著那個俘虜。
被委以重任的馬克並不知道魯長天為何將這件事交給自己去辦,但是既然有所託付,也只能竭盡所能。
馬克帶著穆歌前往軍營前的山坡,那裡的風可以掀翻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