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又繼續望著魯長天那蠟黃瘦削的臉頰:“城主的外傷已經痊癒,如今他沒有醒來,是因為你們還關著他的心病。”
“心病?”魯瓊有些不知所云。
但魯萊清楚。
“穆歌嗎?如果我們把她放走,到外面她也會死。”魯萊道。
“她很聰明,她很清楚她的方向。”
“兄長,救父親才最重要啊!”魯卡焦急的勸魯萊。
但魯萊並不是真的擔心穆歌的生死,他擔心穆歌被勒沃殺死後,鷹決城也就沒有了價值,勒沃如果向東攻打來,他們甚至沒有個談判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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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者的兒子,自有打算。”驪谷看向魯萊。
“什麼忠誠者?”
“忠誠者的劍,可以殺死任何一個叛變的人。”
但忠誠意味著逆流而上,溯源之人往往孤獨。
驪谷說完話,就轉身離開了。
儘管旁邊的人都在說驪谷是一個騙子,但魯萊知道,他已經把救魯長天的方法告訴自己了。
“兄長是不是害怕勒沃?”
魯萊的目光落在遠處,他在做決定,選擇相信這個驪谷,選擇相信穆歌。
“魯氏無畏一切。”
夜晚降臨,魯萊一個人來到了地牢。
他沒有跟任何人說一句話,只是來到穆歌的牢房前,叫人給她開門。
“少爺,要讓她離開嗎?”
“對。”魯萊看著從角落裡站起來的穆歌,慢慢走過來。
“你父親醒了嗎?”
“沒有。”
“那你放我走?”穆歌有些不敢相信。
“父親對你有愧。”
穆歌冷笑了一聲,就接過了獄司遞給自己的衣物,離開了地牢。
望著穆歌離開的背影,魯萊攥緊了拳頭。
如果魯長天仍然無法甦醒,那麼鷹決城就必須他來撐起天空了。
離開了郡城宮殿,穆歌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她望著子夜時空空蕩蕩的街道,甚至沒有一個鬼魂,卻有一個無家可歸一無所有的穆歌。
她可笑的落著眼淚。
復仇嗎?她如今只有一條命,什麼都沒有的她,怎麼可能殺了勒沃拿回屬於穆氏的東西?
她沒有去處,沒有錢,沒有食物和淡水……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下意識的朝來時路看去,望著佇立在街道前方的郡城宮殿。
如果想要復仇,需要付出的是什麼?
“老師,如果我……失去了所有的東西,又無法挽回,要怎麼辦呢?”
“抓住手邊的東西,再不能失去別的。然後弄清楚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麼,這樣才能夠再次得到它。”
此刻的郡城宮殿裡,魯萊魯瓊魯卡都圍在魯長天的床旁,等待著奇蹟發生。
沉寂的屋裡,只剩下呼吸聲,所有人都在等待,這個等待,或叫人瞠目結舌,或淪為恥笑的話柄。
迷信一個穿越森林雲遊的子夜鬼,這是魯萊過去絕不可能去做的事。
然而,眾人已經沉默的等待了半個時辰的奇蹟,而魯長天卻沒有一點動靜。
就到後半夜,失望的魯萊剛打算吩咐人們都去休息時,忽然有護衛來傳,穆歌又回到了郡城宮殿,現在在大廳等候。
魯萊有些意外,他以為聽錯了,還確認一次是不是穆歌,而護衛則答,他看到了穆歌的族徽。
“兄長,父親醒了!”
魯萊一愣,震驚的將目光從侍衛身上,移回原來的地方。而魯長天的確睜開了雙眼!他空洞的目光在慢慢恢復光彩,淺短的呼吸也變得勻稱又和諧,醫師上前確認了一番後才說:“城主已無大礙。”
“少爺……”
魯萊抑制住欣喜的心情,轉身就往大廳去了。
“魯萊去幹嘛了?”
魯卡趴在窗邊,低聲對魯長天道:“他放了穆歌,但她又找了回來。”
魯萊來到大廳,看著站在下面的穆歌,疑慮又擔心的問:“你回來幹什麼?”
“我認為我們可以聯手。”
“聯手?”魯萊嗤笑了一聲,然後說:“你一無所有。”
“不,我會御龍。”
“可你沒有龍,鷹決城也沒有。”
“紅地有。”
“那是一顆龍蛋化石。”
魯萊扭過頭,看向從寢殿被攙出來的魯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