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須也駐足在連一行五米之外,雖然錢老虎沒有指著連一行,但他一眼就看出錢老虎口所說之人必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他上下打量了連一行片刻,輕輕的咳嗽了一下。
“連公子,我聽說你殺了人搶了錢,還做出下流之事,主家找上門來,你居然還傷了人,既然是江湖中人,怎麼也得講江湖規矩吧。”
溫須也手裡拿著一把摺扇,在另一隻手掌心輕輕拍打,目光在連一行的劍上瞟了一眼,他話說的很慢,一字一句非常清晰,無論遠與近,都清清楚楚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連一行當然聽見了,不過他卻置若罔聞,目光始終在倒在地上的何老大身上,手腕一橫,劍鞘搭在了何老大的肩頭。
“姓連的,三爺問你話呢?”錢老虎的聲音大了點,但馬上抽搐了一下,剛處理好的嘴角又迸出血來。這次他沒敢罵狗雜種,他的記性還是不錯的,畢竟連一行的劍沒傷著他的腦子。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白空雨在哪裡?”
連一行不想再跟何老大廢話了。
溫須也臉色如常,多年來沒有人敢這麼輕視他,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個老人就是一個和藹的老者,泉石鎮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可以隨時找他聊天,從沒有人見過他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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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巷應該是泉石鎮最有名的巷子了,這裡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充滿了胭脂的香氣。不常來的人一定會迷路,房屋有多少沒有人能說得清,如果置身其中,會以為到了江南,精緻的閣樓一棟接著一棟,寬窄不一的道路縱橫交錯,即使迷路了也不要緊,哪一棟小樓都是溫柔鄉。
白空雨打了個哈欠,昨晚的激情讓他掃除了一身的疲憊,房間內的香氣讓他有些沉醉。不過他知道這個短暫的放鬆已經很危險,現在真不是尋歡作樂的時候,但沒辦法,對於他來說女人和賭桌是緩解疲勞最好的方法。
此時將近正午,到了離開的時候了,白空雨開啟桌子上的包袱,裡面有一個黑色的盒子,盒子裡有很多小格子,每個格子裡面都有一個白色的類似藥丸大小的白色圓球,他盯著十幾個白球琢磨了一會,選擇了其中一個,雙手一搓,粉末飄落之後,手心中出現一張肉色的人皮,應該說是人臉。
白空雨仔細端詳了人臉片刻,思索了片刻之後,如果想扮成另外一個人,只有張臉是不夠的,必須要配合各種表情,神態,包括走路的姿勢,說話的速度,他無數次演練過不同的人應該如何的扮演。
想好了之後白空雨將人臉平鋪在手中,往臉上一貼,對著鏡子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再回身的時候,已然換了一個人,蠟黃的面板,臉頰上幾個黑斑,一副病態,又從包袱中取出一件有些破舊的灰布衣穿在了身上。
白空雨推開窗戶,左右看了看,這個時間的胭脂巷很清淨,他對這裡很熟悉。飛身下樓之後,他立刻就變得有些病病殃殃的了,沒走多遠他卻停下來腳步,忽然一轉身,手已放在了腰中的長劍之上。
對面的牆角蹲著一個人,瘦小的身材,也是一臉病容。
“公子。”
白空雨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在他易容之下認出他的人不多,他也認出了這個人,因為他們兩個的易容術都是從同一個人那裡學到的。
“秋老二。”
如果李雙雙還在,她也能認出這個人,這個裝扮成“鬼”的人,在肖家莊把她嚇得夠嗆。
“我父親呢?”白空雨四外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古爺過兩天才來。”秋老二走進幾步低聲說道。
“哦。”白空雨鬆了口氣,緊張的情緒緩解下來。
“老三呢?”白空雨左右看了看,秋老二在的話,秋老三也應該在。
秋老二臉色一暗,想起了秋老三的模樣,心裡哆嗦了一下,李雙雙真是個魔鬼,長得雖然是天仙,實際卻比魔鬼還狠,秋老三是徹底廢了。
“公子,聽說連一行在這裡?”
“你怎麼來了。”白空雨轉身來到了一個僻靜的巷子,他並沒有回答秋老二的話,而是反問道。
“古爺聽說連一行去安樂谷了,所以讓我過來找您。”
白空雨怕父親找他找不到,在離開安樂谷的時候留下來資訊,告訴父親他燕雀林之行結束後要去泉石鎮,只是沒有按計劃在燕雀林拿下連一行。
“這個人確實去安樂谷找肖煌候了,我按父親的吩咐本打算拿下他,不過這人有點棘手,我看不如殺了算了。”白空雨實在是不想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