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中澤,二十年了,我也馬上要去陰曹地府找你了,不過我白家是笑到最後的,不久以後白家必將名震漠北。”夏中賢盯著洛中澤的墓碑說道。
夏中賢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特意繞路來到這裡,想起這二十年潦倒的生活,感慨良多,仇恨毀了他的一生,他卻將所有的積怨都歸到這個躺在地下二十年的人身上。
如果不是夏中賢半瘋半顛的神智有些恍惚,夏天啟所受打擊太大也有些心不在焉,他們無論如何也會發覺躲在暗處的馬三。
屋頂被雨水衝得破了一個大洞,那晚李瘸子就是在從破洞而下偷襲的丁風,李福的墳就埋在廟的旁邊,已被積雪覆蓋,丁風將李瘸子和胖子瘦子三人埋在了更遠的地方,俗話說一死百了,恩怨也就隨風去了。
如今馬三就躲在了房頂的洞邊緣,隱藏在翹起的瓦片之後,寒風吹起來積雪,也吹起了馬三的衣角,落日餘暉之下,倒影正好投射在墓碑的前面。
夏天啟與夏中賢對視一眼,目光同時看向馬三的藏身之處,在這偏僻荒山之中,此人必定是尾隨自己而來,夏中賢陰鶩著臉,自己壓在心頭的秘密二十年來未曾開口,第一次說出來就被別人聽到了。
馬三發現自己被發現之時,想走已然不及,再說此地空曠無比也無法走脫,要不是因為那座廟的阻擋,馬三根本無法接近此地,二百米之外就會被夏家父子發現了。
“馬三?”夏天啟看著縱身落下的馬三有些驚訝,難道他從蓬雲寺一直跟著自己到這裡?馬三並未答話,而是走到洛中澤的墓碑之前跪倒磕了三個頭,馬三雖然狂傲但絕不狂妄,這個躺在這裡的人值得他尊重。
夏中賢陰著臉看著馬三,等馬三站起身來之時,他才看清這個年輕人就是在蓬雲寺廟頂之上出手的那個人。雖然只有一個照面,夏中賢已然記住了這個年輕人,並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因為他的刀法。
這個年輕人的刀中居然有一絲海西大和尚刀法的神韻。
“馬三,你陰魂不散的跟來這裡送死,真是難為你了。”夏天啟如同一隻受了傷的瘋狗終於看到了撕咬的目標。
自從丁風和他的朋友出現在南口鎮之後,夏天啟的人生就變得跌宕起伏,不過目前來看,全部是跌宕,一點起伏的意思也沒有。
“從那跌倒的就從那爬起來。”夏中賢說了一句千百年來父母鼓勵子女的這句名言。
夏天啟明白夏中賢的意思,如果想重拾信心,仇人的鮮血是最好的方式。
夕陽之下,墓碑之前,刀劍伴著飄起的白雪纏在了一起。
夏方真的劍在於快,而馬三的刀在於勢,二人一出手如同兩隻猛虎相遇,十招之後,夏天啟的劍就封住了馬三的奔雷刀。
江湖傳言夏天啟是漠北江湖年輕一代的第一人,雖然也有說是司馬文山的,但能有此說法足以證明夏天啟的身手不凡。夏天啟最大的軟肋在於性格,他的出手犀利與否與心情有很大關係,這種受心情影響的人大多是因為很少經歷失敗。
今天夏天啟的心情雖然不好,但他有恃無恐,旁邊有夏中賢,對手只有馬三一人。另外幾天來壓抑的心情早已被憤怒填滿,終於有了一個突破口,所以一出手就勢如長虹。馬三的奔雷刀一旦被壓制,就難以發揮其如潮水一浪高過一浪的特點,夏天啟有信心五招之內,馬三必將敗於他的劍下。
果不其然,當夏天啟一招“回魂索命”貼著馬三的刀反削而下之時,馬三已避無可避。就連旁邊夏中賢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如果說他還有一絲欣慰的話,就是夏天啟的天賦,雖說只有幾天時間,但夏天啟已將他所傳劍法的精髓悟到了五成,這可是自己二十幾年的心血。
就在劍要削在馬三肩膀之時,馬三本能的手腕一抖,手中的刀如同有了魔力一般,不可思議的將夏天啟的劍彈了出去,夏天啟一愣,馬三也一愣,他也未曾想到自己能出此招,這種感覺很熟悉,上次在蓬雲寺屋頂劈向夏中賢的那一刀就是這種感覺。
馬三在海西寺東山的懸崖上看了海西大和尚的字,領悟到了一點東西,一個人的字如何發力,如何收力,筆鋒如何轉,與刀法有異曲同工之妙,馬三將其融入到了刀法之中,但總覺得與他的奔雷刀格格不入,只是在情急時刻才能有這麼神來一筆。
“咦。”夏中賢又是一驚,看來他那天沒有看錯,但更讓他吃驚的是,他聽到了自己這聲“咦”居然有回聲。
他赫然轉身,卻發現洛中澤的墓碑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衣衫襤褸不修邊幅的一個胖和尚,手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