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風並沒有離開海西寺,幾天之間他就與寺內的僧人混熟了,他好像天生有這樣的本事,無論與誰都能成為朋友,每日悠然自在的轉來轉去,對什麼都感興趣,偶爾還念念經書。
小玉走了之後,李雙雙覺得很無聊,她只好纏著丁風。但今晚的丁風卻很不尋常,與一心大師靜靜的待在房中,二人隨意的聊天,但李雙雙卻感覺到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從二人的眼神就能感覺到有一種期待,有一絲興奮。
李雙雙很奇怪,一心大師心如止水,這麼多天除了面對病人之時略顯同情之色,從未見過他對任何事關心。而自打她認識丁風,也沒見他有任何緊張與期待,永遠都是從容淡定的樣子,好像對什麼事都胸有成竹一般。
李雙雙有時會抱怨丁風太能裝樣子,搞得自己很神秘,其實她知道是因為丁風見過很多,經歷過很多才會如此從容。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與左而目不瞬,很多人佩服人能達到這種境界,可這不單單是自身的修煉,而需要不斷的磨礪才能夠達到的。
今天這二人反常的樣子讓李雙雙產生了興趣,她也有了一份期待。
時間已然很晚,但二人卻一絲睏意也無,當房門被輕輕推開之時,丁風與一心全然沒有發現已經有人來到了門前。
一個白衣中年人立於門前,正微笑的看著屋內三人。
明月當空,銀裝素裹之中,白衣人踏雪而來,翩然而至,靜靜的站在那裡,彷彿本來就站在那裡一般,突然出現一個人卻絲毫不覺得突兀。
李雙雙感覺出此人的與眾不同,她在第一次見到丁風之時就有這種感覺,只是沒有這麼強烈。看著這個人覺得很舒服,如果說人和人之間天生就有牴觸,合得來的人會拉近距離,但你面對他的時候,卻一絲牴觸也沒有。
丁風和一心大師看著此人的眼神中,除了驚喜就是一絲崇拜,發自心底的崇拜。
中年人進得屋來,丁風和一心垂手而立。
中年人拱手施禮道,“一心大師,一向安好。”
一心大師深施一禮,道:“丁前輩,沒想到貧僧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您。”話音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一絲顫抖。
中年人伸手一扶,一心大師頓覺身體一輕,不由自主的立起身體。
中年人仔細的端詳一心大師片刻道:“大師遁入空門轉眼二十年了,已然得道有所成了,可喜可賀。”
一心大師道:“當年幸得前輩點化,這些年來總算是做了點事情,才不至於庸碌一生。”
“丁某與大師本為同輩中人,丁某那裡受得起前輩這二字。”中年人笑道。
一心大師忙搖了搖頭,他不敢以同輩自居,對於眼前之人他是發自心得的尊敬。
中年人轉頭看了看李雙雙。
中年人的眼睛是李雙雙見過中最亮的,是那種清澈的亮,彷彿能看穿一切的亮。李雙雙臉一紅,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如果是別人這樣看她,她的嘴早就如爆豆般的說一堆話了,但面對這個人,她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不自覺的淑女了好多。
“你的朋友?”中年人問了句。
雖然他沒有看丁風,但丁風知道是在問他。
“是的,李雙雙,西陽李家。”
中年人點了點頭,拍了拍丁風的肩頭,目光中有一絲欣慰。
丁風有一些激動。
“師傅。”丁風說完想磕頭,但中年人制止了他。
李雙雙很詫異,沒想到中年人居然是丁風的師傅,李雙雙從未聽丁風說起過。
一心大師與中年人談起了這些年的經歷,中年人聽得很用心,不時的點頭。
“喂,這人到底是誰啊?”李雙雙輕輕的拉了一下丁風的衣角,悄聲問道。
丁風不由暗笑了一聲,沒想到李雙雙還能這麼小心翼翼的說話。但他並沒有回答,李雙雙生氣的掐了一下丁風,也沒有繼續追問。
“小姑娘,我與你父親也算老朋友了,我叫丁泊水。”中年人笑著說。
“丹青化春夢,一指了無痕,您真的是丁前輩。”李雙雙的眼睛本來就大,現在更大了,難以置信的看著中年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充滿了敬意。江湖上有誰不知道丁泊水,也許沒有幾人見過他,但絕對所有人都聽過這個名字。
李雙雙聽父親講過很多傳奇趣聞,但最讓人聽著熱血沸騰,最精彩絕倫的故事中總會有一個人影出現,其實這個人就是一個傳奇。
這幾年丁泊水很少在江湖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