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心裡嘀咕的空隙，溫念已經來到餐區，隔著玻璃眯起眼。
“......”
周祁心裡一跳，不會吧不會吧？溫念總不可能認出他來吧？
這要是認出來......他怎麼應對？
不等他繼續緊張，溫念開始觀察餐區的菜品。
“十一十二號的菜品，和餐廳提交上去的選單不一樣吧？”
餐區有十幾個櫥窗，一個櫥窗就有七八道菜，由一個廚師負責，葷素搭配，還有湯和小菜，飯後甜品則是統一供應。
周祁所在的櫥窗正好是十二號。
不過倒用不著他回答，張雷已經緊張解釋。
“十一十二號用的食材運輸過來出現問題，只能啟用備用選單，我們向後勤部報備過，也在員工群做過解釋。”
溫念微微頷首，表示清楚，眼神若有似無在周祁身上掃過。
周祁頭皮發麻，一寸都不敢抬高。
還好溫念就這麼揭過，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她轉身時，矜貴的嗓音響起。
“十一十二號的菜品，每樣送兩份過來。”
她頓了頓，“讓廚師送。”
“......”
周祁嚴重懷疑，溫念是認出他，想抓他個現行。
但他沒有證據。
張雷看他遲遲不動，小聲催促他，“小周，發什麼呆，趕緊動手啊，大小姐那份少一點。”
周祁一邊拿小碟子，一邊壓低聲音，“張哥，我臨時頂班，要是讓大小姐發現，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規矩就是大小姐制定的，你別磨磨蹭蹭。”
張雷提醒他，“大小姐就是按例嚐嚐菜，沒有什麼問題不會為難你，你別緊張就行。”
周祁一手夾菜，不忘和張雷說話，“要不張哥你幫我把菜端過去吧，我是真緊張。”
張雷卻猛搖頭，“你以為大小姐就單純試菜？她還看你的個人衛生，放心這些你都過關，沒問題的。”
說著他還幫周祁盛湯，“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十一號，你有經驗幫著帶帶他。”
十一號廚師臉一垮，“張哥，那可是大小姐，我也害怕啊......”
張哥氣得罵罵咧咧，他們怕難道他就不怕？
“廢話什麼，趕緊過去！”
他抬腕看了看時間，“快，還有五分鐘就到時間開飯了。”
到時候人多，他們忙得飛起哪裡還有時間？
十一號和周祁只能不情不願，端著餐盤來到溫念和原宥面前。
“大小姐。”
周祁學著十一號送餐的模式，如法炮製。
十一號沒有馬上離開，他也只能跟著在一邊罰站。
原宥拿起筷子就想動，溫念卻抬眼看向他們，一泓秋水盯著他們看。
“......”
十一號和周祁都緊張了。
十一號緊張是出於對溫唸的敬畏，周祁卻是擔心被溫念認出來，他緊張得想吞口水，手心也跟著冒汗。
“你，把帽子口罩摘下來。”
溫念一指十一號，十一號像是不意外，先是摘口罩，再摘帽子，接著又走上前伸出雙手，讓溫念檢查。
“嗯，頭髮，指甲都符合標準，臉上也沒有面板問題。”
溫念點頭，周祁卻是一顆心要往喉嚨跳。
臥槽！她這麼玩的嗎？早說他就直接招了，還用得著緊張？
周祁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般，就等溫念開口。
誰知溫念抬眸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頷首，“你！”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他就知道逃不過！
周祁心裡暗暗咒罵一聲，懷疑自己和溫念是不是有什麼孽緣，怎麼哪裡都能遇上。
“你，伸手。”
伸手？
周祁愣了一下，在她清冷無波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就朝她伸出手，等他回過神，才發現他靠溫念靠得太近。
這個距離，十一號微微瞠目，原宥也皺起眉。
“......”
他現在退後，會不會特別突兀？
但，他發誓，他就是本能，不是想調戲溫念。
“嗯，手很乾淨，很好。”
溫念沒有發火，嘴角甚至還有些許上揚，周祁解讀為，她很滿意他們符合標準。
“現在可以試試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