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這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樣子，讓周祁不忍心戳破真相。
“嗯，能商量。”
看出他的遲疑，周芳眼裡的光芒消失，取代的是黯然。
“周祁，你是不是為了安慰我？故意騙我的？”
“當然不是！”
周祁矢口否認，他到病房前特意繞去醫生那裡問過，周芳的病情遲遲不見好轉，有部分原因就是鬱結於心。
對於周芳來說，祖宅落入別人的手裡就是一件天大的事，她無法釋懷。
“姑姑我沒騙你，”周祁連忙解釋，“就是溫念特別忙，你也知道溫氏那麼大的集團，很多事情都壓在她身上。”
“不過你放心，溫家有錢有勢，不差咱們家老宅。”
周芳猶疑，“你說真的，不是安慰我？”
“當然不是，”周祁故作輕鬆愉快，“我剛和她透過電話，就是在協商時間去做轉讓協議。”
“那就好那就好。”
周芳長吁了一口氣，“以前就聽你說過，這個溫念年紀輕輕不容易，沒想到這次倒是要去麻煩人家。”
周祁摸摸鼻子，“不麻煩，就是幾頁紙的事。”
“哎，溫念那女娃我也見過，是比溫安娜生得俊，難得她心眼好，也不知道哪個後生有福氣能娶到她。”
周祁嗯了一聲，“老爺子準備給她招贅呢。”
“可惜了，”周芳忽然又想到什麼，“那溫安娜呢？你們的婚約解除沒有？”
“還沒，不過就快了，不會拖太久。”
周祁安撫她，“姑姑放心，我不會讓這樣的女人入我們周家的門。”
周芳點頭，神情還有些受傷和厭惡。
“她但凡說清楚，我們也不是非她不可！”
“她最過分的，還是和言紹搞在一起！天下男人死絕了嗎！非得是他！”
“你爸媽就是人太善，豁出命去救了這麼個白眼狼！”
她越說越激動，周祁默默包住她瘦弱的手。
周芳低頭，看他沉默也跟著難受。
“周祁，你也不好受吧，畢竟你從前對她那麼真心，她的所作所為肯定傷你很深。”
“要是當時你爸媽救的人是溫念，你喜歡的人是溫念就好了，我看那個溫念比溫安娜強多了！”
周祁聽她越說越離譜，忍不住笑了。
“姑姑，瞧你說的，爸媽救人純屬是本能，他們也不會知道會是今天這個局面。”
至於和溫唸的事，他沒敢說，除了這件事難以啟齒，也是為了溫唸的聲譽著想。
周芳要是知道難免會追問，到時候要是不小心說漏嘴，他是男人無所謂，頂多被嘲被笑被酸幾句。
但溫念卻要揹負更多。
她是溫氏新的繼承人，被寄予厚望的同時，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她，想要把她從現在的位置上拉下來。
溫念是女人，她的情感她的私德都會被無限放大，成為其他人攻擊她的利刃。
盾皇是周祁一手撐起來的，他知道要穩住一個公司，讓其保持運轉盈利有多不容易。
溫氏旗下更是有數萬名員工，壓力只會是成倍增加。
心底裡的那抹名為心疼的情緒又湧上來，周祁甩甩頭，將這抹情緒甩掉。
陪著周芳又說了一會話，看她有些疲倦，周祁才慢慢退出病房，讓她好好休息。
才關上病房門，他眼前一黑，差點和迎面而來的塗玉剛撞在一起。
“小心！”
他把人扶穩，眉頭跟著一皺。
“姑丈？你怎麼那麼著急？出什麼事了嗎？”
塗玉剛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有些虛，“周祁是你啊，我、我沒什麼事。”
“我是來接薇薇的班，薇薇她去洗手間了，讓我直接過來。你這是要走了嗎？”
原本漫不經心的周祁忽然頓住，直勾勾盯著塗玉剛，直盯著他心裡發毛。
“周祁啊，你、你這麼看著我，是怎麼了嗎？”
周祁抿唇，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說，你是來接薇薇的班，所以剛才一直是薇薇在照顧我姑姑？”
“是、是啊。”
“姑丈，那你知道我來這裡待了多久嗎？一個半小時。”
周祁目光森冷，“我來這裡的時候，就沒看到薇薇的人影。”
“這，這，”塗玉剛張口結舌，“周祁，你，我，薇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