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原榮生開始進來時毫無壓力，自信滿滿的口吻簡直令人發笑。
他話裡的意思，分明認定她要嫁原宥，還以此為把柄威脅她不要追究。
得知她和原宥八字沒一撇，他的震驚和慌張不是裝出來的。
後來聽原宥說原弘出國，他整個人都垮了，甚至不惜下跪。
“我對他並不瞭解，從前只聽說他大大咧咧，一身草莽氣，要不是機緣巧合，還真掙不下現在這份家業。”
“至少我不認為，他能裝得那麼像，演技有那麼好。”
溫唸的話，讓明珠一時間冷汗直冒。
“要真像你說的，那原宥的心機也太深了。”
“可是那個原弘，不管怎麼說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或許我們可以從他入手，說不定真能套出原宥的真面目。”
溫念想了想，搖頭，“據說原弘的性格，完全和原榮生一個模子刻出來。用強的肯定不行。告訴老七，讓人先盯著他，別打草驚蛇。”
她和周祁說她沒調查，這話不假，但其實在這之前，她就知道幕後指使是誰。
既然知道，那就不用查。
原弘出國後的所有行蹤，也在她的掌握。
明珠咬牙，“老爺子和姑小姐也太過分了，他們介紹的什麼人！”
就衝原榮生說的那些話，明珠想打人的心就停不下來。
包括那個狗屁都不是的原宥！
他當溫念會是很蠢的戀愛腦嗎？不，她是殺夫證道的霸王花，越愛得深，她捅刀子的力道越強！
明珠咬牙，忍著磨刀霍霍的衝動。
溫念倒很平靜，“這就是他們要的，有錢，但是沒有根基，或者像陳長安，除了一個身份什麼也沒有，這樣的人好控制。”
“你聽不出來嗎！我在替你委屈！”明珠忍不住握拳，“你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他們就這麼對你！”
溫念有些想笑，“確實，我想要的話什麼男人沒有，所以何必替我委屈？”
“可是，可是那些靠近你的人，又有多少真心？”
明珠是真心疼溫念。
都說越有錢有勢的人，越是難得到別人的真心，但凡參雜進一點點圖謀，真心都會變質。
更何況溫念身上讓人想圖謀的點太多太多，多得連明珠想祈禱她獲得一份純粹的真心都難。
溫念這次是真的笑出聲。
她很少笑。
和偶爾的冷笑嘲笑不同，有些柔，有些稚氣，也有些僵硬。
“原本我能看上眼的人就不多，再要像你這麼篩選，真就沒人了。”
溫念看得很開，她就是她，無數個標籤組合成的她，就像拼圖一樣缺一不可。
溫家大小姐的她，美麗的她，冷漠的她，能幹的她等等，少一個標籤，她都是不完整的。
隨便減少哪個，她或將不是她。
她就是有錢，她就是強，她就是高嶺之上的冰山雪蓮，那又如何？
真心很重要嗎？有多重要？重要到需要她用一部分自己去兌換？
完全沒必要。
明珠看溫念絲毫不為之困擾，忍不住嘆了一聲，“所以，你就看上週祁了？他有那麼好嗎？”
換溫念一怔，抿唇沒有說話。
察覺她的情緒驟降，明珠問道，'“怎麼?你們吵架了？”
“吵架？”溫念搖頭，“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
他們的關係，好像不是很符合吵架的設定。
說上下級關係，他人前一口一個大小姐，人後連名帶姓喊。
說朋友關係，誰家好人還帶朋友滾床單的？熱情翻湧的時候，除了呼喚彼此的名字，哪裡還能多餘開口去吵嘴？
說戀人關係，但除了滾床單，兩人也沒做什麼戀人該做的事。
想到今天，他們為木老爺子的事爭論幾句，溫念又點頭。
“好像吵了。”
就幾句，也不知道在周祁那裡算不算。
“……”
“大小姐，要不然你們在一起吧，我舉雙手雙腳贊成你們在一起。”
只要在一起，他們就會拉近距離，就會發現彼此之間的不適配，不同頻，然後相看兩厭，這樣自然而然就分開，也免得像現在一樣藕斷絲連。
周祁就連個正經名分也沒給溫念，他算個什麼東西！
溫念意外得看明珠一眼，“我以為你會反對我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