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呼嘯著席捲過寬闊的甲板,吹得人衣衫獵獵作響。
王天瑞深吸一口氣,朝著正憑欄遠眺的白冰走近了幾步,開口道:“白冰,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白冰聞聲轉過頭來,一頭烏黑的長髮隨風輕舞,她目光平靜如水,輕輕點了點頭,應道:
“當然,你問吧。”
“你調查過陳立嗎?”
白冰輕輕搖了搖頭,一臉疑惑地反問:“沒有啊,幹嘛這麼問?”
王天瑞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那笑容裡帶著些許揶揄,又彷彿藏著些自以為是的瞭然,他興致勃勃地說道:
“我們這次去魔都可就是找那個陳立退婚,我還以為你是調查過陳立,知道他是個什麼情況,才看不上那小子的呢。”
白冰微微蹙了蹙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緩緩開口道:
“我退婚並不是因為陳立的原因,只是我和他連面都沒見過,就被一張婚書繫結在一起,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她的語氣裡透著幾分堅定,又有著對這莫名婚約的牴觸。
“我理解。”王天瑞挑了挑眉,眼珠一轉,緊接著說道:“既然你沒調查過陳立,那要不要聽聽我查出來的事情?”
還不等白冰回答,他便已然迫不及待地開始講述起來。
“順著這次陸曉雲回魔都一查,能發現陳夜白二十年前離開京都之後,就徑直去了一個偏遠的小縣城,在那兒落地生根。”
王天瑞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滿是優越感,
“也就是說,陳立自從出生起便在那種小地方長大,他和我們之間的差距,只能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說到這兒,他臉上的得意勁兒愈發明顯。
白冰看著他這副模樣,淡淡地問了一句:“聽起來你好像很高興?”
她的聲音清冷,在海風的呼嘯聲中,卻直直地鑽進了王天瑞的耳朵裡。
王天瑞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瞬間怔住,臉上滿是不解之色,他提高了音量說道:
“白冰,你這次可是去和陳立退婚的,要是你和他完婚,你就被他毀了,他要害你呀,聽到這些訊息難道你不高興?”
王天瑞的眼神裡透著深深的疑惑,怎麼也想不明白白冰為何如此淡定。
白冰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望向遠方的海平面,思緒似乎飄遠了,良久,她才輕聲說道:
“我是去退婚的,不過退婚就一定要當敵人嗎?難道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商量嗎?”
其實,
白冰早就從母親口中得知自己身上這紙婚約的來龍去脈。
當初,
是母親當眾向陳立父親陳夜白遞情書,場面一度尷尬至極。
陳夜白的態度自然是拒絕,可他也不想讓母親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所以才弄出了這樁烏龍婚約之事,以此來吸引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白冰收回目光,看向王天瑞,神色認真地說道:
“王天瑞,對於陳伯伯和你父親的恩怨,我也知道一些,我也沒打算勸你能夠放下對陳立的恩怨。”
“只是這一次你是跟著我們白家一起去的陳家,你的一舉一動也能代表幾分我們白家,我希望你見到陳立時,能夠客氣一些。”
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王天瑞聽聞此言,像是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語一般,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脫口而出:
“你這是在擔心陳立?!”
他的聲音因為驚訝而變得尖銳,在空曠的甲板上回蕩著。
白冰卻並未再多做解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輕聲道:“隨你怎麼理解吧。”
說罷,她轉身,衣袂飄飄,步伐輕盈卻又透著幾分決然,緩緩離開了甲板。
只留下王天瑞一人站在原地,氣得拳頭捏得咔咔作響,海風依舊呼嘯,卻吹不散他滿心的憤懣與不甘。
他咬牙切齒地低語道:
“陳立,白冰要護著你,那我就偏要把你狠狠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