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完澡之後,宋浩天躺在床上,此刻他並沒一絲睡意。
今天是六月六號,對他而言,這是個特殊日子。之所以說特殊,因為兩年前的今天,他經歷過一場血雨腥風。
時隔兩年,那一幕依舊經常在眼前閃現。每次回想起那個場景,他除了痛心還有內疚。
當年他帶著七名部下,也是戰友,在非洲執行特殊任務。由於情報出現失誤,導致一行八人,落入對手包圍圈。
他們只有八個人,要面對四百多名訓練有素的僱傭兵圍剿,想想那種情形,就知道究竟有多恐怖。
就是在這種敵眾我寡情況下,他們還是硬生生的挺了三天三夜,戰況的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四百多名訓練有素僱傭兵,那是什麼概念?即便是在彈盡糧絕情況下,他們硬是把二百多名敵人的生命給收割了。
然而自己這方也付出慘痛代價,六名戰友犧牲,自己和王軍也身負重傷。
好在最後危機時刻,援兵終於趕到,自己和王軍才保住性命。
自己整整昏迷十八天才醒過來,而王軍由於受傷太重,加上受傷後沒能及時救助,導致他落下終身殘疾,左腿高位截肢,而右手也基本廢掉。
這兩年,每每想到那情景,他就無盡的內疚和自責。
畢竟他是那群人的頭,別人戰死,僅有他好好的活下來。
今晚之所以會喝那麼多酒,正是因為回想到兩年前今天的情景,除了悲傷就是懷念。
灑下的白酒,正是致敬曾經的戰友和兄弟。趙奕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此時再次想到當天慘烈場景,他又忍不住潸然淚下。
他告訴趙奕歡自己是屠夫,其實這是句實話。不過他不宰豬殺羊,他屠宰的都是敵人。
在全世界殺手界,屠夫名號如雷貫耳,如果他自稱第二,應該沒人敢稱第一。
有人敬佩他,崇拜他,但也有無數人憎恨他,時刻想要他性命。
那次受傷,導致他在醫院躺半年多,在病床上,他想了很多很多。
出院之後,他便一直遊走在全國各地,所到城市都沒待太久。他就想到處走一走,看一看,緩解一下壓抑心情。
他已經厭倦那種打打殺殺生活,想要換一種活法,遠離那些血腥場面。
但他知道,這種願望可能只是一種奢侈想法。先不說身上揹負著使命,就那些敵人,能讓自己安逸的活著嗎?
答案是否定的,不能。
十一歲離家出走,一次偶然機會,他被周尋收留,從此便一直跟在他身邊。
周尋既是他的教官,同時也像他父親一般,甚至親生父親都不如周尋待他好。
這些年之所以沒回家看望父親,也沒去尋找母親和妹妹下落,正是因為他那敏感身份。
他過的是刀頭舔血般生活,隨時都有可能會犧牲。在這個世界上,有無數敵人,時刻都想要他性命。
他們在想盡一切辦法查詢自己下落,尋找一切可能的線索。
他不敢聯絡家人,也不想連累家人和親人,他這一生註定不能過上平凡人生活。
心中的刺痛和陰影,導致他染上酗酒壞毛病。都說酒能解萬般愁,但他卻沒這種感覺,酒喝多之後,反而會更愁。
現在手腳明顯不如之前靈敏,他清楚知道,自己在慢慢退步,再也沒有當年的勇猛。
他最近萌生徹底退役想法,他想過正常人生活。如果餘生能平安活著,他很想找到母親和妹妹。
他想當面問問母親,這麼多年為什麼不來找自己,為什麼要把他拋棄。
雖然跟父親感情很淡,但還想盡量多去陪陪他,畢竟他給了自己生命,還把自己養到十一歲。
這十四年來,他再沒見過父親一面。雖然知道父親一些情況,但父親卻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經歷些什麼。
跟趙奕歡相識純屬巧合,他真沒對趙奕歡說假話,只是他說的這些話,趙奕歡無法理解而已。
他事實就沒上過中學,他會的所有本領都是周尋教的,或者是自學。
他的生活一直都枯燥乏味,每天除了強訓就是執行各種任務。偶爾有空閒時間,總得找點樂趣吧。
除了為數不多的戰友,他確實沒什麼朋友。
一是沒機會去交朋友,再有就是身份的特殊,不允許他正常交友。
知道屠夫存在,除了自己人,見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