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碼頭,清晨。
潮溼的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撲面而來。碼頭上一片忙碌,各國商船正在裝卸貨物。但在這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洶湧。
"又一艘商船失蹤了。"費雷拉放下手中的報告,神色凝重,"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艘了。所有失蹤的船隻都運載著同樣的貨物"
"火器零件。"沈明軒接過話頭,"而且都是在同一片海域失蹤的。"
自從水寨之戰後,黑龍戰船就像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無蹤。但更詭異的是,近來澳門的葡商接連遭遇不測,專門運送火器零件的商船頻頻失蹤。
"這裡是最新的航線圖。"費雷拉展開一張海圖,"紅色標記的是失蹤地點,藍色的是例行商路。你看出什麼了嗎?"
沈明軒仔細觀察,突然眯起眼睛:"這些失蹤地點,正好圍成一個包圍圈。而中心點是"
"東石島。"張若蘭從外面走進來,"我剛剛得到訊息,那裡最近有一批奇怪的工匠入駐。他們自稱是從佛郎機來的造船師。"
"造船師?"沈明軒若有所思,"安東尼奧之前說過,黑龍戰船還有改良的空間"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渾身溼透的水手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費費老爺!"水手上氣不接下氣,"在在礁石群那邊,發現了"
"發現了什麼?"費雷拉急聲問道。
"一具屍體!"水手顫抖著說,"是位佛郎機人,胸口中了一箭。最可怕的是他的雙手都被砍斷了!"
沈明軒和張若蘭對視一眼,立即動身前往礁石群。
礁石間,一具殘破的屍體被海浪衝上岸。經過檢查,沈明軒發現了幾個關鍵線索:
"此人生前是個工匠,你看他的手繭分佈"他指著屍體斷腕處,"專門從事精密器械製作。而且"他從死者衣袋中取出一枚徽章,"這是安東尼奧工坊的標記!"
張若蘭仔細檢視箭矢:"這種箭我見過。是倭國特製的穿甲箭,專門用來對付盔甲。"
"有意思。"沈明軒從死者殘存的衣物中又發現了一個皮囊,裡面藏著幾張圖紙碎片,"這些是火炮構造圖!但設計理念完全不同於佛郎機的風格。"
正說著,海面突然泛起異常的波紋。一艘藍帆商船緩緩駛來,船帆上繡著葡萄牙東印度公司的徽記。
"是比利亞的船!"費雷拉認出了這艘商船,"他前天說要去東石島查探情況,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然而,當商船靠近時,甲板上卻空無一人。
"不對勁!"沈明軒察覺到危險,"所有人後退!"
話音剛落,商船突然發出一聲詭異的轟鳴。緊接著,船艙內射出數支火銃!幸好眾人及時躲避,沒有造成傷亡。
"這是機關火銃!"張若蘭認出了這種新式武器,"據說是安東尼奧最得意的發明。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沈明軒讓人仔細搜查商船,很快有了重要發現:船艙裡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而在船長室的牆上,用血寫著一行字——
"beware the bck dragon's fe"(當心黑龍的鑄造廠)
"鑄造廠?"費雷拉皺眉,"東石島上有鑄造廠嗎?"
"東石島表面上沒有鑄造廠,"張若蘭展開從船長室找到的航海日誌,"但根據比利亞的記錄,最近有大量鐵礦和煤炭被運往島上的一處廢棄礦洞。"
沈明軒仔細翻看日誌,突然在一頁夾縫中發現了一張暗格的設計圖:"看這個構造整個礦洞已經被改造成了地下工廠!"
"不僅如此,"費雷拉指著日誌中的一段記錄,"比利亞發現那些失蹤的火器零件,都是運往同一個地方——"
"春航號!"張若蘭驚呼,"那不是"
"沒錯,是當年五峰船主最後乘坐的那艘船。"沈明軒眼中精光一閃,"傳說春航號在東石島附近沉沒,但現在看來"
突然,一陣急促的哨聲打斷了談話。港口方向烽火四起!
"不好!"費雷拉臉色大變,"有人劫持了軍火庫!"
眾人趕往港口,只見一群蒙面人正在將軍火庫中的火藥裝上快船。為首的黑衣人赫然便是在水寨之戰中消失的文玉!
"攔住他們!"沈明軒當即下令。
但文玉早有準備。只見他打了個手勢,埋伏在暗處的死士紛紛擲出煙霧彈。濃煙中,十幾艘快船藉著晨霧揚帆而去。
"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