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家,府內。
寧寧夫人一襲素白喪服,身姿依舊挺拔,她靜靜坐在書案前,手中執著毛筆,蘸了蘸墨,在宣紙上行雲流水般書寫著。
筆鋒剛勁有力,每一個字都彷彿蘊含著她的堅韌與沉穩,似乎在這一筆一劃中,她便能暫時忘卻府外的紛擾。
“夫人,武斷派首領求見。” 僕人的輕聲通報打斷了寧寧的思緒。
她微微抬眸,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疲憊,旋即恢復了平日的鎮定,輕聲道:“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武斷派首領大步邁入,他身著黑色勁裝,腰間佩刀,滿臉的焦急與憤懣。一見到寧寧,便 “撲通” 一聲跪下,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不甘:“夫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寧寧擱下毛筆,起身走到他身前,微微抬手:“起來說話,何事如此慌張?”
武斷派首領站起身,拳頭緊握,言辭激動:“夫人,如今這茶茶夫人越發過分了!
她仗著太閣生前的寵愛,在內聯合文治派處處打壓我們,諸多事務都將我們排除在外,我們這些跟著太閣打天下的老臣,如今竟落得這般境地,實在憋屈啊!”
寧寧微微皺眉,目光沉靜如水:“我知曉你們的難處,可如今府內局勢複雜,萬事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武斷派首領瞪大了眼睛,提高了聲調,
“夫人!如今他們逼迫您去京都出家了,還要怎麼從長計議呢?”
寧寧心中輕嘆,她又何嘗不知如今的局面艱難,可身為正室,她必須顧全大局,不能讓豐田家就此陷入混亂。
她緩緩開口,聲音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明白你們的忠心,可眼下豐田家正值多事之秋,內部若先亂了起來,外敵便會趁虛而入,莫要衝動行事,一切以家族為重。”
武斷派首領還欲再言,可看著寧寧堅定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咬了咬牙,低頭道:
“夫人,您向來公正,我們也信您,只是您這委屈…… 實在難以下嚥,還望夫人早日想出對策。”
說罷,他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寧寧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中滿是憂慮,她緩緩回到書案前,卻無心再書寫。如今這內憂外患,當真棘手啊……
“夫人,德川家康使者本多忠勝求見。” 僕人的通報再次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寧寧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德川家康此時派人前來,所為何事?她定了定神,輕聲道:“有請。”
片刻後,本多忠勝昂首步入,他身著華麗的武士服,腰間長刀彰顯著不凡,眼神銳利如鷹。
見到寧寧,他微微躬身行禮:“北政所夫人,久仰。”
寧寧微微點頭:“忠勝大人,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本多忠勝直起身,目光直視寧寧,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雙手遞上:
“這是我家主公德川家康大人給您的密信,事關重大,請夫人過目。”
寧寧接過信,展開細讀,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信中所言,竟涉及一個驚人的秘密 —— 秀賴並非秀吉親生兒子,德川家康意圖與她合作,推翻如今這令秀吉蒙羞的秀賴政權。
寧寧抬眸,目光緊緊鎖住本多忠勝:“家康大人此舉,究竟是何用意?這般無稽之事,也敢道出,他是看到我豐田家無人?不裝烏龜了?”
本多忠勝聞言,神色未變,不卑不亢地說道:“北政所夫人,我德川家絕非趁火打劫之人。
此事千真萬確,我家主公亦是經過多方查證,才知曉這等隱秘。
如今豐田家局勢糜爛,您身為正室,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秀賴若繼續掌權,豐田家必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寧寧目光如炬,直視本多忠勝的雙眼,試圖從中看出一絲破綻,可對方眼神坦蕩,毫無閃躲之意。
她心中暗忖,德川家康素以老謀深算著稱,此刻丟擲這般驚天秘密,定是有所圖謀。
“哼,即便此事為真,家康欲與我合作,又能給出什麼好處?
我豐田家雖逢變故,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寧寧冷哼一聲,語氣冰冷。
本多忠勝微微欠身,恭敬道:“夫人英明,我家主公深知您為豐田家勞心費力,對您的敬重猶如滔滔江水。
但卻遭到茶茶夫人如此對待,實在心寒。
若此次合作達成,事成之後,德川家願尊夫人為豐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