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山腳下,清風拂過,撩動著衣角。雷無桀與蕭瑟正同李凡松、飛軒拱手作別。互道珍重後,雷無桀卻像是被什麼絆住了思緒,腳步雖動,嘴裡卻不停嘟囔。
他眉頭輕皺,滿臉疑惑不解,低聲自語道:“趙玉真這行事也太讓人費解了。就那樣沒頭沒腦地吟誦幾句詩,究竟是何用意?到現在我都琢磨不透,他到底打定主意下山沒有 。”
隨即,雷無桀將目光投向李凡松,不解問道:“趙玉真要是下山,真的會掀起驚濤駭浪嗎?”
李凡松微微仰頭,目光望向那高聳入雲、雲霧繚繞的望城山巔,若有所思地說道:“自我拜入師門以來,師父當真從未下過山。細細想來,說不定那所謂下山便會引發風雲鉅變的說法,不過是師祖編出來的,意在哄騙師父,好讓他一生都在這望城山潛心清修,永不出世 。”
雷無桀聽完,心中湧起一陣共鳴,往昔被師門清規束縛的記憶紛至沓來。他深有感觸,重重地點了點頭。
恰在此時,一直靜立在旁的飛軒忍不住出聲反駁,他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師祖怎會如你所想那般,拿這等事消遣 。”
言罷,飛軒轉向雷無桀,神色變得嚴肅且認真,緩緩說道:“掌教身負天命,其命格特殊非常。師祖所言,極有可能是洞悉天機之後的告誡,絕非虛妄之語 。”
雷無桀聽聞,不禁陷入了短暫的怔忡。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思索,嘴唇微微開合,輕聲呢喃:“天命?”
蕭瑟一臉淡然,語氣中透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果斷:“行了,趙玉真究竟會不會來,關鍵取決於你姐姐李寒衣,這完全是她的個人抉擇,與你並無太多關聯。你該傳達的話已然說盡,此刻無需再糾結。咱們趕緊上路才是正事。依我看,憑李寒衣和趙玉真劍仙級別的超凡實力,縱馬疾馳日行千里不在話下,前往雷家堡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可咱們要是再耽擱下去,到時候還沒趕到,可就要淪為江湖笑柄了。”言罷,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前方走去 。
臨行前,雷無桀目光誠摯地看向李凡松與飛軒,神色間透著未經雕琢的質樸,語氣中滿是率真與堅定:“天命如何,天機怎樣,我並不通曉,也無意深究。我只篤信一個道理,事在人為……”
言罷,他瀟灑地拱手作揖,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說道:“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雷無桀腳下生風,一路小跑著攆上了蕭瑟。
此時,蕭瑟神色平靜,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與探究,側首看向雷無桀,不緊不慢地問道:“有個事兒我一直好奇。你到底施展了什麼手段,竟能勸動令姐李寒衣,陪你去見雷轟?以她那冷傲孤僻的脾性,一般來說,是不會輕易點頭的。”
雷無桀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神情滿是尷尬與侷促。吞吞吐吐地答道:“實不相瞞……我對我姐用了些欺瞞之法。”
蕭瑟聞言,不禁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略帶戲謔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與調侃,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哦?沒想到你竟也有這般心眼,還會使出欺瞞這一招 。”
雷無桀面露赧色,雙手侷促地在身前攪來攪去,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囁嚅道:“我揹著人跟阿姐講,師父突染重疾,已經病入膏肓,生命垂危。他在彌留之際,心心念念只想見阿姐一面,說是若不能如願,便會死不瞑目。阿姐向來至情至性,想來是念及師父這些年對我的照顧,當即就答應陪我走這一遭 。”
蕭瑟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促狹,語氣帶著幾分打趣:“雷轟知曉嗎?你這般騙他?”
雷無桀拍著胸脯,眼神篤定,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我師父對阿姐的情誼有多深,我再清楚不過。只要能看見阿姐,就算知道我當初用計哄他,保準也不會惱,沒準還得誇我機靈,幫他圓了多年的念想 。”
蕭瑟眼中閃過一抹訝然,旋即恢復了那副淡然模樣,嘴角微微勾起,輕聲說道:“想不到啊!平日裡直來直去的雷無桀,竟也懂得巧用謀略,藏了這般心思。”
雷無桀眼眸放光,難掩激動,迫不及待地插話道:“哎,說起來,這我得尊稱你一聲‘師傅’ 。”
此刻,蕭瑟神色平靜,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漫不經心地丟擲疑問:“還有一事,此番前往雷家堡,路徑複雜,你確定能準確無誤地找到方向,不會迷失路途?”
雷無桀胸脯一挺,眼神中滿是自信,斬釘截鐵地回應:“放一百個心!我在雷家堡度過了十幾個春秋,我熟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