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之上】
雷無桀心急火燎地奔至山上,正巧望見李寒衣獨自立於崖畔。
李寒衣看著雷無桀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有些微微不滿、略帶責備地問道:“為何來得如此之晚。”她的嗓音清婉。
雷無桀氣喘吁吁地說道:“我著實太累了,睡過頭了。”他的臉上盡是愧疚之色,汗珠順著臉龐往下滑落。
李寒衣聲色俱厲,毅然決然道:“跪下。”
雷無桀呆若木雞、誠惶誠恐地急忙跪地,他耷拉著腦袋,就算現在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和李寒衣四目相對。
李寒衣長嘆一聲:“果真是個呆子,還不速速行拜師之禮。”
雷無桀這才後知後覺,恍然大悟,一臉憨態可掬地說道:“弟子雷無桀,拜見師父。”
李寒衣這波屬於愛恨交加:“我怎就收了這麼個徒弟。”講話口吻裡蘊含著無可奈何與縱容寬宥
望向雷無桀一副體力不支,腿打顫,身子戰慄地模樣,輕聲細語道:“起來吧。”她的嗓音不再如先前那般嚴厲,那輕柔的語調彷彿能融化堅冰,讓人如沐暖陽,此刻的她,神色也緩和了下來,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慈愛之意。
李寒衣徐徐步入身畔的涼亭內,落座後對著佇立亭外的雷無桀說道:“雷無桀,身為劍客,你可曉得,自己究竟是為何拔劍?”她的眼神變得幽深,一副深思熟慮之態。
雷無桀則茫然不解道:“為何拔劍?”
李寒衣徐徐而言:“有人拔劍,是因渴望成為英雄,欲憑一劍之威,平定天下不公之事;有人拔劍,是出於恐懼,因他若不拔劍,他人便會拔劍,若不想死,只能拔劍。”
“那麼,雷無桀我問你,你為何拔劍。”她一臉沉穩睿智地注視著雷無桀,眼神平和如鏡且深沉如海。
【天幕之下】,雨生魔與葉鼎之以及角麗譙和其重新組建的部下,歷經半月時光,已然抵達雪月城。由於雨生魔的存在,這一路之上,各方勢力派遣前來阻攔追殺葉鼎之的人皆命喪黃泉。
因天幕之事,雪月城的登天閣可謂每日都有人前來挑戰。那些持有拜帖的世家大族以及江湖門派,自然無需硬闖登天閣。而無拜帖之人若想進入雪月城,則需依照雪月城的規矩勇闖登天閣,此乃入場之憑證。葉鼎之等人進入雪月城外圍後,一路舟車勞頓,便尋了一家客棧,先行飽餐一頓。
雨生魔抬首望向天幕之上的李寒衣,由衷讚歎道:“能有這般感悟,著實已達劍仙之境。”
角麗譙微微揚起面龐,開口道:“倒不如你去勸說葉鼎之從了我,我與他生個女兒,你來教她練劍,到時候再培育出一位劍仙,那該多好。”
雨生魔神色冷峻,沉聲說道:“鼎之日後定會有安世,我教我的徒孫便罷。至於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此時,葉鼎之微微蹙起眉頭,語氣冰冷地說道:“角麗譙,休要再信口開河。我心中所愛之人是文君,即便沒有文君,我與你也絕無可能。”
【天幕之上】李寒衣微微抬眸,目光中透著好奇探究,輕聲問道:“那你當年緣何選擇練劍。”
雷無桀回應道:“那日,我目睹師父長袖輕拂,一柄火紅色的長劍陡然拔地而起,那絢爛的一道紅光,竟將雲彩映照得通紅一片。我有生以來從未見識過如此奇幻的劍術,彼時師父問我,是否有意研習劍術。我即刻毫不猶豫,只因那一刻劍術之美使我深受撼動。”雷無桀回想起當時場景,一臉沉醉嚮往,眼中滿是激動之色,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過往。
李寒衣先是莞爾,而後微微嘆息道:“沒錯,劍乃這世間至美之物,你師父若不是目睹一劍之美,如今也不會陷入這般處境。”她神色中滿是悵惘無奈,語氣也帶著絲絲感慨。
接著又正言厲色說道:“可你所說的是練劍,我說的是拔劍,二者大不相同。練劍可論風雅,而拔劍便只能問生死了。”此時的李寒衣表情嚴肅,語氣鄭重,對於練劍與拔劍的闡述這個回答並不認可。
雷無桀一臉堅定地說道:“生死,是。江湖之中,生死倒是一件頗為簡單之事,就好似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刀劍往脖子一抹,死了便死了。但我雷無桀不認同這樣的江湖,江湖勝敗常見,生死又何必如此。”他目光如炬,神色剛毅,話語中透露出對這種輕易論生死的江湖風氣的不滿與反抗。
李寒衣聽聞其言語,表情微微一動,眸中掠過一抹紛繁之色。
雷無桀繼續說道:“所以,拔劍可以探討劍道,無需談及生死。”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