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依照白天所看到的標記,一路尋至一處幽靜的涼亭。
涼亭之中,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安然端坐。此人正是姬若風,他身著深色長袍,那顏色彷彿沉澱了歲月的滄桑,在陽光下泛著微微的光澤。
長袍的質地看上去極為考究,隨著微風輕輕擺動,更顯其沉穩大氣。他的頭髮整齊地束起,露出寬闊的額頭,面容堅毅而沉穩,眼神深邃如潭,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
雖已步入中年,卻依舊散發著一種令人敬畏的威嚴與從容不迫的氣度。
在他身旁,一張古樸的桌子上擺著棋盤,黑白棋子錯落分佈,似在訴說著一場無聲的較量。
蕭瑟恭敬地走上前,輕聲喚道:“師父。”
姬若風微微抬眸,神色淡然,宛如深山中的一潭靜水:“來了。”接著,他微微抬手,示意蕭瑟坐下下棋。姬若風一邊緩緩拿起一枚棋子,一邊輕聲問道:“你要去雪月城?”
蕭瑟毫不猶豫地點頭,堅定地回答:“是!”
“聽說你是為了五百兩銀子。去了雪月城,可就不止是為了銀子這麼簡單了。”姬若風落下一枚棋子,眼神中帶著一抹難以捉摸的深意。
蕭瑟也隨之落子,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灑脫地說:“師父不愧是江湖百曉生,不過涉及銀子之事可絕非小事。”
姬若風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略帶調侃地說:“行!姑且當你是為了這五百兩銀子。這數額可不小,雪月城有那個財力嗎?”
“他們還不起,不過我料想,他們定會很樂意幫我去討要這筆銀子。”蕭瑟從容地捏起一顆棋子,眼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神色篤定而自信。
“他們定然會很樂意,依我之見,江湖上任何一個大勢力定然都會熱衷於幫你去討這筆銀子,只不過……”姬若風微微蹙起眉頭,深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憂慮,面容沉穩而凝重。
“只不過,並非只有我有機會拿到這筆銀子,這我心裡有數。”蕭瑟面色平靜如水,語氣淡然卻又透著一股堅毅。
“你是最缺乏優勢的一個。”姬若風輕輕搖頭,目光中滿是擔憂與審慎。
“有些事情呀,總歸是要去奮力爭取一番的,若不嘗試一下,又怎能知曉最終的結果呢?”蕭瑟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綻放出倔強的光彩,嘴角勾起一抹堅毅的弧度。
“倘若爭而不得,那又當如何呢?姬若風緊緊盯著蕭瑟,眼神中飽含著關切與思索。
“我已然死過一回了,不是嗎?連劍仙出手都未能奪走我的性命。”蕭瑟說出這句話,語氣裡悄然夾雜著揣測之意。
“你無需再這般猜疑了,關於當日廢去你武功又將我重傷之人”我已然知曉。姬若風沉默良久,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既有憤怒又有沉思。
“難道是怒劍仙顏戰天?”蕭瑟眉頭緊蹙,眼神中充滿急切與疑惑。
姬若風並未理會蕭瑟的詢問,只是緩緩垂下眼簾,手指輕輕摩挲著一枚棋子,面容深沉,讓人難以揣測他的心思。
“莫非是孤劍仙洛青陽?”蕭瑟語氣中透著內斂帶著剋制含著壓抑。
“你別再胡亂猜測了,有些事既然決定放下,就不應再試圖重拾。”姬若風微微皺起眉頭,神色中帶著一抹凝重,目光深邃而堅定。
“區區五百兩銀子而已,與性命相較,哪個分量更重?”蕭瑟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輕輕上揚,看似滿不在乎的模樣下卻似乎隱藏著更深的思量。
“你自己好好斟酌吧。”姬若風輕輕搖頭,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眼神中卻又隱含著對蕭瑟的期許。
“看來師父,是真的對我不抱期望了?依師父之見,這五百兩銀子會落入誰手?是白王蕭崇,亦或是赤王蕭羽?”
蕭瑟眼中流露出一抹淡然,眉頭微微一動,神色平靜,彷彿對答案並不在意。
“我寄予厚望的人是永安王蕭楚河,而非雪落山莊的蕭瑟。”姬若風神色嚴肅,目光如炬,語氣堅定無比。
“於師父而言,武功就這般關鍵?”蕭瑟微微眯起雙眸。
“你心裡清楚,我所指的絕非武功,看看你此刻的狀態。”姬若風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中帶著一絲失望,目光在蕭瑟身上緩緩掃過。
“我哪裡不對了?”蕭瑟一臉平靜,眼神中波瀾不驚,微微歪著頭,語氣沉穩。
“好勝者,惡聞己過;騁辯者,炫己之智;厲威嚴者,失人之心;姿強愎者,不納忠言。此六者,君上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