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出現了一萬年,卻始終沒有出現任何一個長生者這種事,對於整個修真界來說,都算是一種遺憾。
阮郎從未想過,自己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得知長生者的資訊,還是一次直接獲得兩個長生者的資訊。
看著眼前阿旺的年紀,他見到活著的蜃龍的時間,最遠也就是幾年之前。
蜃龍這個名字的傳說都已經在修真界傳了數千年之久,若是他老人家數年之前還活著,將是怎麼樣一種長壽?
這對於修真界來說,無異於開創了一種長生的思路。
退一步想,就算蜃龍如今已經死了,甚至阿旺壓根見到的就不是活的蜃龍。
可眼前這個老者是被蜃龍評價為“比蜃龍獲得更久”的老人,那他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長生者嗎?
我阮郎何德何能,居然能當面看到一個活著的長生者?還是在沒有付出任何交換代價的前提下。
這一切也太夢幻了吧?
此刻的阮郎,再也生不出與阿旺分道揚鑣的思想。
他恨不得替阿旺上前追問眼前老者問題,將有關長生的一切秘密都在一時三刻間搞清楚。
是啊,這世間只要是修士,又有誰能拒絕長生的誘惑呢?
遺憾的是,這對師徒的談話雖然沒有避諱阮郎,卻並沒有向著阮郎感興趣的方向發展。
阮郎立起耳朵聽了許久,也不過就是聽到一些陳芝麻爛穀子似的修真界秘辛,順便對阿旺的身份有了更全面的認識。
當然,這部分對話裡面最觸動阮郎的也不是阿旺的多重身份,是阿旺對眼前老頭進行的算計與佈局的描述。
在這對師徒的對話之中,阮郎對於昨晚得事情有了更加清晰明確的認識。
他覺得,這個邋里邋遢的說書老頭,似乎足不出戶便能知道世上發生的一切事情。
隨即,還能依靠人和事物之間一切細枝末節的關聯,隨意推動這世間任何事件的發展。
每一次出手推動這種發展,也不過就是做出一個順水推舟的決定,或者安排一次可有可無的暗手罷了。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阮郎努力搜尋自己所掌握的詞庫,最終確定下一種說法。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凌駕於天道之上的存在,完全依據個人喜好,隨意在撥弄著影響蒼生萬族的命運之輪一般。
阮郎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居然從一個不起眼的說書老頭身上感受到了不可對抗的恐懼感覺。
難道,緊緊是因為他能潛移默化的控制徒弟製造宵禁嗎?
這要是說出去,簡直就是笑話好吧?
可從阿旺的敘述之中,若非這個老頭看似不願配合的一句話,阿旺不會做出了驚動全城的趕路行為。
若非出城時驚動了城裡的大佬們,回來時阿旺便不會選擇翻牆潛入。
若不是翻牆破壞宵禁引起了全城的大搜捕,也便不會干擾到阮郎安排的救援,更加不會讓阿旺這麼早揭破阮郎的身份。
而不揭破阮郎的身份,便不會有阿申與阿辰的身份相認。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個身為當代阿辰的少年,居然是恰好在昨夜才獲得了玉牌與身份傳承。
一個凡人真的可以將別人的命運算計到這種地步嗎?
不,或許這本來就是長生者的威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