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虛突然又想起了那段燈謎:
狗躺郊外聽無感,撲朔迷離守株待。春夜客棧無房客,屈居穴下避禍災。
十口之家皆株連,寶玉失竊女徘徊。男兒有心卻無力,惡犬潛伏暗中來。”
他心想:之前的經歷,不正與前三聯相同嗎?那尾聯男兒有心卻無力,惡犬潛伏暗中來。又代表什麼?
凌虛雙手抱拳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此處實非久留之地,在下這便告辭了!”
正準備離開,卻頓覺四肢綿軟無力,一個踉蹌,“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凌虛強撐一口氣:“你在暗中下毒?”
女子花容失色,連聲道:“我沒有,公子切莫冤枉好人!”
未及女子話音落地,只見她雙腿一軟,竟也“嚶嚀”一聲,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原本歡蹦亂跳的三隻兔子,亦蔫頭耷腦、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一陣陰森的寒風從洞穴外呼嘯而入,一隻狗緩緩踏入洞穴。
凌虛定睛一看,正是那隻耳朵殘疾的狗。
那狗方一入得洞穴,猛然間四爪蹬地,身形拔地而起,骨骼咯咯作響。
竟搖身化作一個高大魁梧、滿臉橫肉的男子。
那女子驚恐交加,花容慘變,嬌軀簌簌發抖,她玉手顫抖著,指向那男子,聲淚俱下:
“惡賊!就是你這衣冠禽獸,殘害我一家老小,血債累累!”
男子仰頭桀桀怪笑:“侄女啊,上次我略施手段,暗中下了迷藥,將你一家吊死在客棧大堂的橫樑上。
本以為你會吃一塹長一智,哪曉得如今故技重施,你這丫頭,卻依舊毫無防備,依舊中了我的迷藥!”
凌虛心想:“現下我有心救那女子,卻渾身無力。
那惡狗,潛伏在黑暗中,對我們下了迷藥後,走了進來。
不正應了燈謎的最後兩句‘男兒有心卻無力,惡犬潛伏暗中來‘。
莫非,那少女兔能未卜先知,料到今日會發生的事?”
他看向男子:“你這惡貫滿盈的兇手,為何喪心病狂,罔顧天理人倫,害人全家性命?”
男子不屑地冷哼一聲:“為何?只因他們弄丟了寶玉!那寶玉是稀世珍寶,於我而言,勝過身家性命。
莫說是他一家十口,便是這一村男女老幼的性命加起來,也難抵我這寶玉。”
凌虛緊皺眉頭:“一塊玉而已,究竟有何神異之處,竟能讓你這惡徒,犯下滔天惡行?”
男子臉上,浮現出一抹扭曲而貪婪的嚮往,他雙目微閉,似是陷入了癲狂的臆想中。
“那寶玉是上古遺存的靈物,可助我穩固這來之不易的人形。
沒了它,我如今只能偶爾化身為人,大多數時日,都要被困在低賤的狗身中,受盡屈辱。
我既已淺嘗做人的諸般妙處,又怎肯甘心,再變回畜生之軀,遭人唾棄鄙夷?
只要一想到,可能會永遠失去做人的機會,我便心如刀絞、萬念俱灰。
所以,唯有將這罪魁禍首一家,殺得雞犬不留,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凌虛劍眉倒豎,眼中滿是怒色:
“化為人形而已,此中法門何止一二,你這惡徒,竟為區區一塊頑石。
犯下滔天罪孽,當真是喪心病狂!殊不知修成人形,首重善念。
似你這般惡行昭彰,無疑是自絕於修行之路,日後必遭天譴!”
那男子滿臉猙獰,目露兇光,“呸”了一聲:
“你這黃口小兒,莫要在此胡言亂語、危言聳聽!我為這化形之法苦苦煎熬。
歷經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初得人形,哪有比那寶玉,更為靈驗的方法?”
“真是無巧不成書,我這兒恰好有一件稀世珍寶,不但能助你穩固人形,還能隨心所欲,變換容貌。
瞧你現下這副模樣,便知那寶玉,也不過是徒有虛名。
若要化形,自當變得丰神俊朗,方能快意紅塵,不致遭人側目鄙夷。”
男子將信將疑,打量著凌虛:“你……你所言當真?莫不是在消遣我?”
“我問你,你是願化作昂藏七尺的男人,還是溫婉秀麗的女子?”
男子一仰頭:“我本是公犬,自然是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如此甚好。那你想變成什麼樣的容貌?是劍眉星目的豪邁之相?
還是白面書生的儒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