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笑記起,自己出嫁那日,二人相對而立。
“含笑,你當真心意已決,要嫁作他人婦?”趙穆安的聲音沙啞乾澀。
柳含笑低垂雙眸,淚盈於睫,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穆安,我等你太久了,卻遲遲沒有結果,如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介女子,怎敢忤逆?”
趙穆安疾步上前,雙手牢牢握住柳含笑的肩膀:
“含笑,往昔花前月下,你我耳鬢廝磨、海誓山盟,那些甜蜜時光,難道你都拋諸腦後了嗎?”
柳含笑抬起頭,淚水奪眶而出:“我又何嘗能忘?世間諸事,身不由己,命運弄人,終究無力迴天。”
“我不信!我絕不甘心!跟我走,我們遠走高飛,尋一處世外桃源,從此隱姓埋名,逍遙自在,好不好?”
“穆安,我若隨你而去,父母定會顏面掃地,家族也將蒙羞受辱。
你我皆是被命運束縛的人,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命運?”
良久,趙穆安鬆開柳含笑,雙手顫抖著捧起她的臉,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
“含笑,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強求。只願你此後餘生,平安順遂、喜樂無憂。”
柳含笑眼中滿是眷戀不捨,卻強顏歡笑:
“穆安,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忘了我,尋一位賢良淑德的女子,相伴一生。”
往事種種,歷歷在目,“穆安——”柳含笑淒厲呼喊,聲嘶力竭。
她哪還顧得上許多,不顧一切地,朝著趙慕安的屍體奔去,腳步踉蹌,數次摔倒。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雙手,將趙穆安緊緊抱起,淚水決堤般洶湧而下。
她慌亂地伸出手,想要擦拭趙慕安嘴角不斷溢位的血跡,可她的手顫抖得厲害。
怎麼也擦不乾淨:“穆安,你醒醒啊,你別嚇我……”
柳含笑泣不成聲,聲音顫抖,幾近崩潰,她雙臂緊緊箍住趙穆安。
然而,趙穆安雙目緊閉,面色蒼白,早已沒了氣息。
柳含笑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臉上,感受著他逐漸冰冷的肌膚:
“你說過會一直守護我,你怎能食言,怎能棄我而去……”字字泣血,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柳含笑呆坐在地,眼神空洞茫然,淚水依舊簌簌而下。
周圍路人紛紛圍攏過來,面面相覷,無言以對,不知如何安慰這個肝腸寸斷的女子。
有人輕輕嘆了口氣,黯然轉身離去;有人則佇立原地,眼中滿是惻隱與憐憫。
摘星樓上,凌虛雙眉倒豎,向前欺進:“蘇清薇,你這心如蛇蠍的女人!
竟為一己之私,視人命如草芥,所作所為,令人髮指。
先是蠱惑金吾衛攻入皇城,以致血流成河,無數將士命喪當場。
那時,我念及你是鴻商閣長老,網開一面,饒你性命。
可你惡性難改,賊心不死,在皇陵設下陷阱,妄圖將我置於死地。
我僥倖逃過一劫,仍對你既往不咎。誰料,你竟又妄圖利用柳含笑,為你赴死。
並對趙穆安下移情咒,間接導致他含恨而終。
你這等無惡不作、喪心病狂之徒,簡直天理難容!今日,我定不會再讓你逃脫!”
蘇清薇柳眉倒豎,冷哼一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們不過是我成功路上的墊腳石,死不足惜。
凌虛,我對你青睞有加,如今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迷途知返。
與我攜手並肩,他日必能共登巔峰,成就不世之功。”
凌虛眼中滿是嫌惡與決絕:“我堂堂七尺男兒,豈會與你這種蛇蠍婦人,同流合汙!”
蘇清薇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既然如此,不是朋友,便是敵人。
你莫要以為,在摘星樓領悟了八雅中的皮毛,將那點領悟融入功法。
便有了與我一較高下的能耐,我們之間,如雲泥之別,你今日插翅難逃!”
凌虛深吸一口氣,周身靈氣鼓盪,衣衫獵獵作響,大喝一聲:
“多說無益,出招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蘇清薇率先發難,雙掌揮舞,無數宣紙,從她掌心飄出,旋轉紛飛。
凌虛掌心湧出金色符文,呼嘯著射向宣紙,符文與宣紙碰撞,發出清脆爆響。
二人你來我往,掌影翻飛,周圍陳設被強大掌力席捲,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