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虛在屋內四下一掃,驟然發覺,內室中諸般物件,與外間相較,更為陳舊。
牆面與地面,色澤黯淡,斑駁陸離,他看向梳妝檯。
梳妝檯是檀木雕琢而成,臺身呈長方形,四角打磨得圓潤光滑。
檯面上,螺鈿鑲嵌出群花盛景,兩側抽屜,如意雲紋雕飾細膩入微,拉手是純金鑄就的圓環。
鏡架以青銅鑄就,造型是展翅欲飛的仙鶴,雙翅微微上揚,脖頸修長彎曲,鶴首回望。
口中銜著的明珠,便是鏡面,呈葵花形,邊緣微微隆起。
凌虛心中豁然開朗,不禁脫口而出:“我明白了。”
一旁的葉清雪見狀,秀眉微微一挑:“明白了什麼?”
凌虛輕輕抬手,向她招了招:“你附耳過來,我有事相告。”
葉清雪依言上前,凌虛微微欠身,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
葉清雪離他近了,粉嫩的臉頰,仿若晚霞飛紅,嬌羞不已。
“我方才所說的,你可都記下了?”
葉清雪臻首輕點,聲若蚊吶:“知道了。”
雲汐眨著靈動的眼眸,扯了扯凌虛的衣袖:
“凌虛哥哥,你剛才在葉姐姐耳邊,究竟說了什麼?瞧,葉姐姐這臉,恰似桃花,紅透了。”
葉清雪蛾眉微蹙,嗔怪道:“你這小丫頭,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莫要胡言亂語。”
雲汐面上委屈,乖乖地低下頭,不再言語,只是那雙大眼睛。不時地看向凌虛與葉清雪。
內室中的楚思露,察覺到外面的動靜,走了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
她的視線,落在葉清雪身上,微微一怔:“原來是清雪?”
葉清雪有些手足無措:“我代父親前來探望您。”
“你父親近來可還安好?”
“他一切安好,勞您掛懷。”
楚思露看向凌虛和雲汐:“這兩位是?”
“他們是我的朋友,與我結伴而來。”
“既如此,先尋個地方坐吧,倒是我招待不周了,這便去泡壺香茗來。”
言罷,她款步轉身,走了出去。
凌虛與葉清雪對視一眼,眼中皆是困惑。
片刻後,楚思露端著托盤折返,托盤上,茶杯與茶壺,擺放得整整齊齊。
然而,就在她踏入房間的瞬間,眼神忽然變得空洞迷茫。
她的目光觸及葉清雪時,陡然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將茶杯茶壺,狠狠擲向地面。
伴隨著瓷器破碎的聲響,她瞬間陷入癲狂:
“葉清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堂而皇之地來我這裡!”
葉清雪嬌軀一震,愣在當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花容失色、一時無言以對。
楚思露咬牙切齒:
“葉雲亭在拍賣會上,橫插一手,將救命藥丸拍走,致使我夫君慕白,藥石無醫,含恨而亡。
我與他的仇恨,不共戴天,既然我尋不到他,如今你送上門來,便休怪我辣手無情。
今日,你便把命留下吧!權當告慰慕白在天之靈!”
楚思露說完,柳眉一蹙,杏目含煞,玉手輕揚,三枚銅錢已夾於指尖。
她身姿未動,皓腕輕翻,三枚銅錢,恰似流星趕月,分取上、中、下三路,直逼葉清雪而去。
葉清雪驟感勁風撲面,心中大驚,不敢有絲毫懈怠,腳尖輕點,側身一閃,避開這凌厲一擊。
三枚銅錢去勢不減,“噗噗噗”三聲悶響,直直沒入牆壁,磚石碎屑,簌簌而落。
楚思露再次素手一翻,五枚銅幣赫然現於掌心。
她周身靈力暗湧,剎那間,銅幣分射五個方向,朝著葉清雪要害襲去。
葉清雪面色凝重,深知與楚思露實力懸殊,先前那一番躲避,已是竭盡全力,此時避無可避。
凌虛身影一閃而至,他劍眉倒豎,目光如炬。
周身靈力澎湃而出,瞬間化作一層保護罩,將葉清雪周身,護得密不透風。
五枚銅幣撞上靈力護罩,一陣叮噹脆響,被硬生生擋下,餘力激盪,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雲汐忙遮上耳朵,躲到棺槨後面,抬眼看到棺槨,嚇得退後幾步,跌坐在地上。
楚思露萬未料到,凌虛竟有這般手段,一時失神。
凌虛瞧準時機,使出靈犀一指,直點楚思露眉心。
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