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神通道：“你的意思是，諸世大帝必須依靠第五驚鴻才能成功執行天規，獻祭九州，撞破天門？”
“沒錯！”
蘭陵文姬道：“第五驚鴻是諸世大帝最後的希望。”
“所以，這一世的天命，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藺神通對蘭陵文姬口中的最後二字有些不能理解，說道：“往生殿超脫於人間之外，不受天命約束，足以讓諸世大帝安身棲息，我想不明白，諸世大帝又為什麼非要破碎天門，離開這個世界呢？”
“天門之後的那個世界誰也沒有見過，誰又能確定，那個世界一定比現在更好呢？”
聽到這裡，蘭陵文姬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難以控制的悲涼。
整個人身上也透著一股頹然的氣息，陷入了無聲的沉默。
直到許久之後，蘭陵文姬才說出一個讓藺神通大為震動的資訊。
只聽見蘭陵文姬緩緩說道：“往生殿，已經不足以承載諸世大帝的身軀。”
“要不了多久，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往生殿的存在了。”
“什麼意思？”
震驚之餘，藺神通緊盯著蘭陵文姬，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蘭陵文姬的聲音中充斥著難言的沉重：“大帝的力量源於天命，掌控著世間的法則和天地元素。”
“非往生殿內的厚土不可承載。”
“可是自從第五驚鴻第一次出現在諸世大帝的視野中時，往生殿內的空間就開始不斷坍塌，這種坍塌就連諸世大帝合力也無法修復。”
“時至今日，往生殿內能供諸世大帝棲息的地方已經變得極少。”
“往生殿更沒有辦法再接納任何一位新晉大帝進入。”
“九千年前，星辰大帝雖然是一個異數，可對於往生殿內的諸世大帝而言，他們並不反感這樣的異數。”
“能成就大帝之位的人，誰又不是芸芸眾生中的異數呢？”
“但星辰大帝最後卻連往生殿的門檻都未曾踏入，不是因為他阻擾天規的執行，若是擔心他阻擾天規，讓他進入往生殿，才是防止他阻擾天規最好的辦法。”
“真正的原因，是往生殿內的空間已經沒有辦法再容下任何一位新晉大帝。”
“執行天規，是九州眾生的劫，卻是諸世大帝最後的生路。”
“所以，任何人阻止天規的執行，都將成為諸世大帝的敵人。”
說到最後，蘭陵文姬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所謂的大帝和凡人，其實都是一群為了活著而掙扎的蚍蜉罷了。”
若是楚夜和醜奴在這裡，對蘭陵文姬說出來的這句話一定不會感到陌生。
曾在荒域妖皇殿內。
第五驚鴻和楚夜第一次見面時，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這是第五驚鴻的無奈，亦是往生殿內諸世大帝的無奈。
知曉了所有事情的原委後，身為大帝的藺神通，心中突然間也有了一種面對浩瀚天命，和這個惶惶世間的無力感。
從這一刻起，藺神通才明白過來。
大帝，似乎並不是無所不能。
這個世界也從來不由他們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