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的話讓彭小柯臉上徹底顯露出怒色。
憤怒之中又有些惶恐。
她不願意相信楚夜的話，更不願意接受。
這讓彭小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和楚夜對話。
直到許久之後，彭小柯才將情緒平復下來，再次抬起目光，看向楚夜。
問道：“你知道他的存在？”
彭小柯口中的他，指的是掌控他們的人……掌控往生殿以及諸世大帝的人。
那個存在，是人間眾生不可聽聞的禁忌。
更是諸世大帝難以企及的高度。
彭小柯本以為楚夜是在試探她。
可直到楚夜說出了這最後一句話，彭小柯才感受到，楚夜好像真的知道‘他’的存在。
楚夜看著彭小柯，問道：“他的存在重要嗎？”
“重要嗎？”
彭小柯被楚夜的話氣笑了：“他是世人所追求的天命，是諸世大帝信奉的共主。”
“是這世間無所不能的存在。”
“世間萬物，天下眾生，無不在他的注視之下。”
“包括我們兩人此時的對話。”
“你說……他重要嗎？”
說話時，彭小柯臉上的笑容也逐漸隱去。
楚夜卻在這個時候側過目光，透過封月臺的空間，看向了深邃的天穹。
聲音也隨之傳入了彭小柯的耳中。
“有什麼不同嗎？”
“他想逃離這個世界，和你們想要脫離他的掌控，又有什麼區別。”
“強弱是相對的，只是你們的掙扎不一樣罷了。”
說到這裡，楚夜收回目光，看向彭小柯。
“更何況，他在注視著別人的時候。”
“你又怎麼知道，是否有人以同樣的方式在注視著他？”
“就像你們自以為，天下蒼生一直在你們的注視中一樣。”
“自詡為天者，不困於其身，必困於其心。”
“你們！的確能夠高高在上，看到這個世界。”
“可你們，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世界。”
“不論在哪一個時代，這個世界都不會只屬於一個人。”
“執行天規，破碎天門。”
“就算沒有我，同樣會有另一個人出現，成為你們的阻礙。”
最後一句話說完後，楚夜抬手握住了皓月劍的劍柄，當著彭小柯的面，將皓月劍拔了出來。
在皓月劍被楚夜從劍鞘中拔出來的同時，藺無形手中的黑凰白羽也自主焚燒了起來。
轉瞬就化作了塵埃。
不過，楚夜並沒有像彭小柯夢境中那般，替彭小柯揮劍斬天下，而是將皓月劍遞向了彭小柯。
聲音也再次傳入了彭小柯的耳中。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
“在進入天命之海前，你總歸做了一些事。”
“我從不欠人。”
“今日替你拔劍，就此兩清。”
“劍在你手，劍鋒可向我，也可向天下。”
“選擇的權力在你自己手中。”
說完，楚夜便轉過身，朝著天下修士走去。
在楚夜抬動腳步的剎那，停滯在半空中的上千道力量也化作了虛無。
彭小柯緊握著手中的皓月劍，感受著皓月劍中傳來的劍意，又抬起目光看向了楚夜的背影。
目光輕凝，剛要有所動作時。
又聽見楚夜的聲音傳來：“有一句話你說得很對。”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所以！當你做出選擇的那一刻……”
“也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