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有人死去，封月臺中的光柱都會散發出一道光芒，吞噬生機，融合精血。
封月臺中的寶月蓮臺在這些天命修士的孕養下，也在以極緩慢的速度有了綻放的姿態。
寶月蓮臺綻放的速度之所慢，是因為吞噬生機還不夠多。
只有死的人越多，寶月蓮臺綻放的速度才會越快。
看著不斷吞噬生機，融合精血的寶月蓮花。
醜奴將手中的兩具屍體隨意的扔在一旁，任由光芒吞噬，然後退回了楚夜的身後。
看著封月臺內，不斷死去的天命修士，被光芒吞噬，化為養料。
心中不禁想起了楚夜曾經吟誦過的一首歌謠。
在這時，忍不住跟隨心中所想，吟唱了起來。
“斷裂的鴻溝是大地的傷痕；”
“填補身軀越多，收穫力量更多。”
“這是宿命的惡意？”
“還是泣血的悲憫？”
“慾望的烈火開始灼燒，眾生紛紛墜落；”
“生命若是一扇門閥，逝去的血肉構成鑰匙；”
“天地間，何人無形之手……”
“來推動染血的時空大門？”
當醜奴念出這段歌謠時，楚夜的神情間顯露無盡深邃。
聲音像是在回應醜奴，也像是在給這首歌謠畫上了一個句號。
“看來，你已經看到了那雙推動時空大門的手！”
醜奴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悲涼，開口說道：“如果可以，醜奴希望自己永遠也看不到那雙手，也希望自己，永遠也不會明白這首歌謠中的含義。”
說到最後，醜奴忍不住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緩緩說道：“天命高高在上，賦予世人力量，看似仁慈，實則最為無情。”
“它從不親手取人性命，更不沾染萬物因果，可這天下間的萬事萬物，都在為因它而隕落。”
“它以萬物靈韻恩澤天下修士，又以天下修士的性命，締造出一世大帝。”
“最後又要利用這諸世大帝，去執行天規，破碎天門。”
“當看清天命的真正目的時，所謂的天命，它依舊可以讓人感到畏懼，卻也不再令人心懷敬意。”
說到這裡，醜奴將目光看向了楚夜的背影。
思緒飄渺間，他想到了自己。
他想到，如果自己不曾知曉天規，不曾進入天命之海，不曾看到這一世大帝的誕生有多麼殘酷。
或許他永遠也看不清，這個世界真正的真相。
可楚夜第一次念出這首歌謠時，還未離開九州。
那時的醜奴，也只以為這只是一首普通的歌謠。
此時回想，醜奴才恍然醒悟，楚夜早就在很久以前就看透了這個世界。
也讓醜奴終於明白楚夜為什麼要一步一步引導九州踏入大世，締造一個嶄新的時代。
因為楚夜一開始就知道，他真正的敵人是誰。
即便天命從未與任何人正面為敵，但實際上，所有身處於這個時代中的人，都是天命為了破碎天門，而圈養的棋子。
他們最終的宿命都應該是追逐天命，登臨大帝，成為破碎天門的獻祭品。
包括已經承載十一世天命的第五驚鴻，也是獻祭品之一。
第五驚鴻想要跳脫棋盤，可當他想要以十二世天命之力，破碎天門的時候。
就註定了他的命運，從來沒有脫離過天命的掌控。
而唯一能跳脫棋盤，脫離掌控的方法，只有如楚夜這般。
成為另一個執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