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先是會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往生殿諸世大帝提前進入人間，是為了搜尋天命之海中那些散落的異寶。”
“只是李二狗依舊不明白，第五驚鴻依附於天命，卻又要幫助公子破碎氣運光柱，這又是為什麼？”
楚夜將目光看向那些光芒落下的源頭，像是要透過空間，看到空間的盡頭……
看到那座供養諸世大帝的往生殿。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第五驚鴻想要的，只是逃離這座束縛他的牢籠。”
“天命和九州，誰贏誰輸他都不在意。”
“執行天規，獻祭九州，他也不在意。”
“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諸世大帝存在的真正意義，十二世天命他已經得到了，對於現在的第五驚鴻而言，他比任何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啟天門。”
李二狗微凝著目光，臉上的疑惑卻未曾散去。
“公子，李二狗還有一事不明？”
“說吧！”
李二狗道：“公子曾說，諸世大帝才是破碎天門真正的關鍵。”
“那麼諸世大帝又何必制定所謂的天規，以此來獻祭九州呢？”
“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楚夜道：“允以希望，才不會讓人墜入絕望。”
“身在棋局中的人，永遠也不會承認自己是一枚棋子。”
說話間，楚夜緩緩抬手，將手伸向潔白的天穹，撫摸著在手中流逝的白雲。
聲音再次響起：“只要讓人看到一線生機，就總會有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
“獻祭九州能不能破碎天門並不重要。”
“只要有人信了，那麼這件事就是真的。”
楚夜的話讓李二狗的心中感到一種莫名的心驚：“公子的意思是，執行天規，獻祭九州，實際上根本就和破碎天門無關。”
“這件事，只是天命給諸世大帝留下的一個虛假希望？”
楚夜道：“事實對世人而言很殘忍，對那些自詡高高在上的大帝，同樣很殘忍。”
“可這就是事實。”
“時代的秩序是由強者制定的，可強者制定的秩序不一定是正確的。”
“在天命的時代中，眾生皆子，第五驚鴻耗費了七百萬年，承載了十二世天命，才跳出了這張棋盤。”
“可這個世上又有幾個第五驚鴻？”
楚夜的話雖然很平靜，甚至沒有絲毫情緒。
可李二狗還是能從楚夜的話語中代入進去，看到身在這個天下中每一個人的悲涼。
包括自己。
李二狗想到，如果自己在荒域中未曾遇見楚夜，又或者說，楚夜從未進入過荒域。
這之後的一切事都沒有發生。
那自己和大多數人的命運將不會有任何區別，依舊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或許看似自由，有著屬於自己的際遇。
可當大世來臨，諸世大帝盡出往生殿，執行天規，獻祭九州的那天。
自己的命運也將會和所有的九州生靈一樣。
死在一盤自己從未感受到過的棋局之中。
甚至到死都不會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
也無法看到，自己的命運早就在無形中被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