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導,方守固這才勉為其難的應承父親,以後待子期如常。
“我父子軍權在握,子期自不會為難你,他需要一個面子,來維持他的統治,而我們只需要足夠的時間來維持家族的延續即可。”
到了如此年歲,方父只需要考慮一個問題,教出一個好的繼承人,保證家族的延續,其他的問題,都只是附帶的。
“那父親既然知道他子期會割肉求榮,不知道又該何解?”
只要東王軍的勢力不斷擴大,子期就會下不定決心,真正等他下定決心之時,已經是十年後,你該考慮的問題了。
方正瑞看向兒子,為他添上了一層負擔。
聞言方守固內心一緊,說不出話來,只能將頭低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著兒子低頭之間所透漏出來的穩重,方正瑞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今天下大勢,已經形如亂湧,各路蛇蟲鼠蟻在那平安城主的蠱惑下都想染指著江山神器,其中也有些能成氣候,但面對我東王軍,依舊是以卵擊石,我們除了金散與這平安城,唯一忌憚的就是北邊的蠻人,這個族群好掠奪,喜征伐。如今中原腐朽已經到了最後的亂象,其再難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南下,五百年未曾飲馬天江,恐怕這一次,蠻人的野心已經大到了漫無邊際……”
如今兒子已經不再渾噩,方父便將胸中的韜略搬了出來,除了考校兒子,也有舒展之意。
聽聞父親說自己的女神蠱惑別人,心裡多少有點不樂意了,但此時感受到一種父愛如山的味道讓他說不出話來,只能略過這個要是外人敢說就足以讓他拔刀相向的詞語。
“父親是說,關外的蠻人即將捲土重來嗎?但是他們已經自立,又何須如此?”
方守固說到,他抬起頭問到。
“祖先的榮光讓他們義不容辭。這是歷史的必然也是天性使然。”
方正瑞嘆了口氣,有些唏噓,說來他們方氏與這些蠻人倒是有些絲絲的類似,讓他能找到一些共鳴。
原本他們方氏乃是聖人世家,享受世人朝拜,但此時卻是為了延續而人丁凋零,並且只能習武,不得從文。
與蠻人一般,被女帝壓制了足足五百年。
不過沒有再接受祖先思想洗禮的方正瑞與那些蠻人不同,他並不想恢復什麼聖人世家的帽子。
反倒是認為那是個包袱,甩掉了之後更加輕鬆,宛如一個剛剛大病久愈的病人,有一種新生的歡喜。
“那父親認為他們何時南下,我們也好早做防備。”
方守固說到,模樣間忽而認真了起來。
“這正是為父考校你的,你認為他們什麼時候南下?”
方父眼中閃爍出精光,他盯著兒子,這一刻他不是父親,而是老師。
嗯……
“我認為他們會在……會在……孩兒不知。”
努力了一會,方守固老實認輸,他的底子太薄了,想不起相關的知識。
不過還很年輕,只要肯努力,一切都有可能。
“我們東王軍不用去管他們何時南下,那是平安城與金散要考慮的問題。我們只需要在他們之後不斷擴大東王軍的實力,到時候就可以和他們正面一戰。”
方正瑞揭曉了答案,沒有失望的表情,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兒子底子薄,他心知肚明,並以此為恥,罵兒子就是罵自己。
見方守固露出來若有所思的樣子,他又問到。
“那依你之見,我東王軍,又當如何?”
這一次,方守固沒有再退縮,猶豫了一會之後,說到。
“既然如此,我東王軍應當避其鋒芒,向膠州雷州,楚地方向延伸。”
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物,原是一張微型地圖,指著上面的地理標註,他略帶不太肯定的味道說到。
望見這張地圖,方父眼前一亮,看了兒子一眼又說到。
“往楚地而去,若是蠻人從邊城入侵,那金散豈會與你好說,到時前有狼後有虎,你又該怎麼辦?”
方父略帶嚴厲的問到,讓方守固一下子卡了殼,話也是說不完整了。
感受到老父親的愛,磕磕絆絆的說到:“孩兒想,蠻人與周庭的怨恨已經積攢了幾百年,依照蠻人的習性,如何肯從邊城入關。”
他此時是打死也不會說不想與女神正面交鋒這個理由的。
“不錯,蠻人天性暴烈,五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