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廣闊,江風獵獵,千米之外,江邊之地,血戰連連,甚為慘烈。
而千米之內,有大船橫行,肅殺之氣,好似超然物外,一切與之無關。
兩個路人,夾在其間遠眺,似乎是在悲天憫人,又似乎是在淡漠觀戰。
視角抬高,從高處往下看,三處景象,既相關,有無關,如果存於畫中,供後人觀賞之時。
其中真個,別有滋味。
此時快船疾馳,很快就來到了兩個人身邊,其中一個人看向陳火。
突然抱拳說到:“兩位貴客,我家主人有請。”
陳火二人一聽,頓時愣了愣神。
而兩人此時一應作態,正透過大船上的小窗,傳遞進其中一人的眼睛之中。
這雙眼睛的主人,面容白淨,卻留有一簇鬍鬚,身著上等雲錦所織就的一身華服,就連腳下的鞋子也是不染塵埃,就像是嶄新的一般。
讓人也看不清他的年齡,只覺得差不多三十左右,或許更年輕一些。
但當身旁美姬出言之時,又見其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看上去像是歷經了滄桑,那種歲月感的傳遞,更是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年齡。
“大人,您總看他倆作什麼,兩個落難的老兵油子,您賞他們一口飯吃,就已經是他們祖墳冒青煙了,還這樣盯著他們看,奴家……”
一聽這話,這身旁的美姬那股子醋味,真的是掩藏不住了。
想來是從沒得到過這個人的正眼相看,此時有些吃味。
“哈哈哈……好好……本主不看他們就是了。都怪他們其中一個長得和我大哥身旁的那個謀士太像了,一下子移不開眼睛。”
這個大船主人說到,隨後有些感慨的味道,身旁心腹一聽,頓時呼吸一緊,趕忙探頭看去,卻是看不出什麼來。
這時耳旁又是傳遞出這個大船主人的聲音。
“想昨年的今宵,我與大哥爭霸於百川城,我有十倍於他的兵力,兵書上說十而圍之,五則攻之,我遵循兵書所寫,以大軍相圍,心裡想不出一個月,必能將大哥圍死在百川城內。”
原來今天是這個人的紀念日,所以以大船出遊,散發心情來了。
隨後又聽到,這人說到。
“豈料大哥身旁那個謀士竟然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表面上對外營造出緊張缺糧的氛圍,實際上卻四處屯糧應對。如此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真是將我算的死死的,知我是個書呆子,不懂用兵之道。”
“我還傻傻的在那圍城兩月,被拖進了進退兩難之地,欲要進攻之時,卻總是被料敵先機,各種詐降詐兵詐詭之術耍的是團團轉,雖有十倍兵力,士氣卻被壓的一層也沒有。可謂是先機一失處處失,我不如也呀……”
這大船主人嘆息到,邊上的心腹也都是聳拉著腦袋,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一年前的百川城之戰,對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兄弟相爭,以十倍兵力圍殲,居然都還被壓著打,若不是後來百川城內也是熬不住了,出了內奸通風報信,這才給了機會讓這個大船的主人一箭將自己大哥射死於城下,結束了這一切。
“雖然最後勝了,卻也跟輸了一般,毫無意義。那謀士告訴我,若不是有內奸,半個月之內就可勝我,他說的一點沒錯,我大哥熬不住了,我也差不多了,算來算去,原來是隻是我運氣好了一點。”
這人沮喪說到,頓時一股喪氣席捲,邊上一群心腹頓時就不能再沉默了,紛紛安慰。
“勝敗乃兵家常事,城主何須再為兩個死人斤斤計較,那謀士如何厲害,卻不懂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如此渾人,城主將他厚葬,就已經是仁至義盡,堪稱明主了。”
心腹上前,拱手說到。
卻是隻見這個主人搖了搖頭:“話雖如此,卻如同一根刺,每每想起都覺得遺憾,如果我有一個這樣的謀士,那東王子期如何,我都不懼了。”
話音剛落,其他人還來不及反應,只見艙室的門被開啟,幾個人魚貫而入,隨後聽到一個讓眾人不愉快的聲音。
“如此雕樑畫棟,餘音繞樑,怎滴一股子喪氣,難不成是主人家有什麼難事了嗎?”
話音剛落,只見陳火與聶天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時陳火與聶天還是那身破軍衣,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一股子怪味,在這清香幽靜的船艙中顯得格外明顯。
頓時艙中的美姬便都是不約而同的捂住口鼻,嫌惡起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