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一過，丑時剛到，雁城就已經成了一座空城。
只剩下那些被關了半個月的各種城民原地發呆。
他們不清楚這隻突然出現的軍隊為什麼，會這樣悄無聲息的離去。
只知道自己自由了，至於之前那份什麼體民文書，此時在自由面前已經無足輕重。
楊子若的軍隊剛出城，他們後腳就衝了出去，奔向了四面八方。
“城主，城裡的那些普通人怎麼辦，末將怕他們會隨時告密。”
此時邊上副將說到，卻是輕易不言生死了，語氣有力，飽含信心。
“就算想要告密，暴怒的蠻人也聽不進去，說不定會適得其反。蠻人本性如此，直來直去，遠沒有那麼多的思考力。此時他們以為的這些有用資訊，看似對我們如何有威脅，其實不值一提，思考力註定了我們之間的差距。”
楊子若鎮定自若的說到，不認為這些人有什麼威脅。
要是有威脅，她早就下令做出應對了。
“但蠻人佔據了大漠與草原，是其間的主人，西域萬里之地，更是來去自如。僅僅靠武力，恐怕僅僅西域一地，就難以來去自如。”
一旁有文官說到，同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是的，你說的沒錯。但我們思考這種問題，要從大局與歷史的角度出發。蠻人之中的確是不乏有思考力的存在，但這五百年間，前面三百年被無能猜忌之輩統治，搞得每個人都只想自保。後面兩百年又是一直處於安逸之間。”
“一直沒有如他們的祖先鐵木兒那樣的人出世，這樣的情況就好像一個孔武有力富有抱負的人被不斷敲打後終於得到了平息，這個人此時有兩種選擇，一是不忘初心，繼續奮鬥。一個是逃避理想，得過且過。”
楊子若說到，深入淺出，從歷史的角度上解釋為什麼現在蠻人的思考力如此疲弱。
“我明白城主的意思了，城主是說現在的蠻人已經成了那個逃避理想，得過且過的人。但這又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
張龍說到，他想不明白，難道這也是老天爺在幫他們？
“是多哈。是蠻人選擇了多哈這個周人與蠻人混血的首領。多哈的精神理念與蠻人的精神理念相悖，是以遲遲不能幫助蠻人找回初心。”
楊子若深吸了一口氣，她白日耗費了很多精力，將這些定數給整理了出來。
“那這些蠻人真的夠笨的，選了這麼一個串……”
趙虎笑到，神色不無調侃戲弄。
“那是他們靈魂的選擇，靈魂的選擇是沒有錯的，就算多哈不行，你們看白日那個女子怎麼樣？那是多哈的女兒，名叫鐵木貞貞，與她的祖先鐵木兒共享鐵木二字，難道這是巧合嗎？”
楊子若擺擺手，讓張龍趙虎不要如此輕浮。
楊子若一說，頓時張龍趙虎臉色迅速落了下去，不再露出輕鬆的模樣。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早知道在那鐵木貞貞策馬之時，就該亂箭射死，以後也會少很多煩惱。”
楊子若嘆氣說到，腦海裡出現了鐵木貞貞的模樣，讓她悔之晚矣。
“那女子被城主一箭穿心，肯定已經死透了，城主不需如此多慮。屬下敢斷言，那一箭的確將她射了一個通透！”
張龍還算是個有武學天賦的人，目力相對來說已經算得上是高明。
可以看到楊子若的箭將鐵木貞貞射了個對穿。
“死沒死我心裡有數，你們不必安慰。雖然那些蠻人靈魂的選擇沒有錯，但的確選了精神與蠻血相悖的多哈，也就是當時在志向上選擇了後者，逃避理想，得過且過。”
“武力上雖然尚能保持，但心術上，卻是越發退化。一切只能重頭再來，這就是我們佔便宜的地方。在這個孔武有力富有抱負的人沒有徹底清醒前，務必要將這個便宜佔到最大，就算他清醒了，也無力再對我們造成強力的傷害了。”
將話題引入正軌，楊子若為之結了個尾，希望身旁這些屬下，能引以為用，併入自己的思想理念。
“城主說的沒錯，所言真乃發人省醒也，想這大周何嘗不是一個富貴了八百年的敗家子，如今變成這種模樣，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了，這才要城主這等偉大之人出現將之收了，還天地一個清明和億萬黎民一個安寧。”
有人似乎是真的領悟到了其中的道理，將大周也類比為人，並形象的解釋道。
楊子若聽了點點頭，並讚許的看了一眼來人，心裡默默回憶並記下這個人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