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初冬的黃昏,陳火是失敗的,但楊子若卻是勝利的。
她內心好似氣衝雲霄,有吞天地嘯日月之色。
這種心氣已成了實質,在周圍人眼中,她已經就是未來的女帝。
只是此時還無人敢先開口去拍這個馬屁。
只因有人先開口了,卻被楊子若打發去了馬廄,看管馬匹。
“當今之實勢,務實也。務虛者,行寸步而退百步。我之氣雖猶實,卻非實。雖猶成,卻未成。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比之女帝,大不如也。此等字眼,切勿再要提起。”
楊子若目視營中沙盤,一邊計算,一邊說到。
雖然一切都看似順理成章,但對於楊子若來說,不到時候,就是不能說。
周圍聽了心中暗暗乍舌,城主大人,這行的分明是女帝做派,卻不讓人恭維。
說的這番道理雖有道理,卻有失當前時事,有一種越來越空的感覺。
此後君臣之分當越發謹記,執君臣之行,守主僕之誼,當能更得君心也。
有人內心評價了一番,隨後便如此想到,但能如此想的也只有寥寥數人。
更多的,別說是能想到空這層了,就算是咋舌都沒有。
只感覺猶如聖聽師授,謹記務實二字。
但能謹記此二字便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還有剩下些許人,雖也聽進務實二字,卻更多的是感嘆楊子若此時的風采。
如此四個心思,便是四種不同的人。
也是楊子若淘來淘去,淘出來的人才。
而周遭心思,楊子若也感知入微,分辨了一個大概。
將前兩者分為了一類,將後兩者則細分為兩類。
其中的心思,自然是歸乎於用人之道四個字。
而她自己,也是眉目稍稍流轉,轉身之間,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此時的這種空泛之舉,卻也是一閃而逝,只如微末。
帝者無疆,身心皆是如此,無需多慮。
而時間流轉,轉眼就是一個月過去了,烈克臺與奴兒別雖然在戰績上互有勝負,但始終沒有攻破肅州。
簡單一句話,就是他們總是在楊子若的手心裡打轉,叫他們進不得退不得,攻不破,守不住。
只有當楊子若的戰令到達之時,他們才可以攻破楊子若放給他們的城池。
但這一切,馬上就要改變了。
一月之期已過,鐵木貞貞出手的時候到了。
此時的天空,已經開始連降暴雪,河面早已結冰,而地面也開始漸漸積雪,最深處已經是一尺有餘。
這對行軍打仗來說,如果是弱勢的那一方,無疑是毀滅性的。
但索性,在這片還沒有展開的肅州戰區,沒有一方認為自己是弱勢的那一方。
雖然行軍不便,但楊子若下發的基礎武學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多數士兵們都能踩雪而行,借力修煉。
而楊子若遠遠看去,也相應寫出一些用力之法,讓身旁武官下傳,極力給予自己士兵方便。
…………
“這將是一個武者佔據主導的世界,公主一定要多多招攬那些從崑崙山出來的武者,他們都將是您爭霸中原的得力幫手。”
此時鐵木貞貞出征在即,張師傅在一邊卻有點愁眉苦臉。
因為鐵木貞貞不知道怎麼回事和他槓上了,就是不願去招攬那些武者門客,導致很多高強之人流失,白白讓哲雷或者烈克臺他們佔了便宜。
“張師傅你不要說了,鐵木貞貞有那些血殺兵就夠了。況且她楊子若不也沒有招攬麼,那我憑什麼去鬧這個笑話讓她笑話!不可能的!”
這鐵木貞貞的氣性,真是越來越大了。
聽的張師傅心裡連連嘆氣,頭都大了。
您現在要什麼沒什麼,拿什麼和人家比,難道僅僅只是兵強馬壯麼?
看來只有等她吃了虧才知道其中的道理。
想通了此處,張師傅便不再糾結,微微嘆了口氣,便又說到。
“既然公主有此雄心,那也罷了。此時一月之期已過,公主也可以替父出征,南下中原了。”
張師傅說到,面龐微微側動,頓時一股算無遺策的氣息湧動。
終於,他將要與來自上天的表率,一個真正的天命之子開始較量。
與天鬥……其樂無窮也。
而聽聞這句,受到張師傅強烈的氣息感染,鐵木貞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