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
霍輕舟摩挲著手中的棋子,“那這盤棋,皇叔是想贏還是想輸呢?”
雅安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與君王對弈,應該是輸棋,可我是你皇叔,輸棋又顯得過於虛假,所以…當是和棋。”
霍輕舟抿著唇角,“皇叔是步步都能算到麼?”
雅安搖頭,“當然不能,陛下所思所想,怎麼能都算計得到?不過是見招拆招,盡力為之。”
“皇叔現在也不過二十多歲,怎麼講話和父皇似的,老氣橫秋?”霍輕舟還是懷念曾經那個騎在馬上,教他彎弓射箭,帶他玩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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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笑起來,“是啊,那陛下快些長大,臣就不用操心這許多事了…”又執起一子,“這幾日就清閒的很,也舒心不少,做些以前的喜愛之物,遠離朝堂,很是開心。”
霍輕舟瞧著他的笑臉,愣怔片刻,又故作氣惱,“皇叔這幾日是清閒了,朕可是煩心死了。”
雅安更是笑起來,“呵呵,這本就該是陛下該做的,臣都代勞許多年了,正好藉此機會還政陛下,陛下這不處置的也很得心應手?”
霍輕舟有種錯覺,雅安好似故意落入他的陷阱,故意受傷,故意藉此機會還政於他…可他不相信。
“皇叔可曾想過…為何會受傷?”霍輕舟試探著問。
雅安面上依舊和煦,“陛下不是徹查緣由了?”
霍輕舟直直的望著雅安,“皇叔有何猜測?”
雅安卻不接這話,指向棋局,“這白棋做局太過明顯,黑棋若是置之不理,白棋豈不是白忙一場?”
霍輕舟也看棋局,“黑棋入局不是必死?”
雅安繼續落子,“陛下可知壁虎?”抬眼掃了一下霍輕舟。
“斷尾求生?”霍輕舟挑眉。
“黑子入局,也不是必死,你瞧,這不還有氣?”雅安落子,“做活並不難,而且臣要的是平局,並不是要贏棋。”
霍輕舟執子沉思,雅安所說不假,如果黑子不入局,黑子便是必然的贏局,霍輕舟雖然棋下的也不錯,但他父皇都說下棋如有神的雅安,他肯定是下不過的。
這棋雖然只有黑白兩色棋子,卻蘊含無數變化與陣法,雅安的閱歷和多年行軍的佈局,都不是如今20歲的霍輕舟誰能比擬的,所以現在的霍輕舟是必然會輸的。
可確實如雅安所說,白子如此明顯的局,黑棋不應該落入其中,可雅安的高明之處, 就在於他即便入局了,也依舊不會輸。
而仔細思考,雅安所說的也不只是棋局,何嘗不是說這次他設計雅安落馬的局呢?
他的本意…其實是要雅安的命的,可僥倖他並沒如他所料的死在那場圍獵,奇就奇在他應該是極其憎恨雅安的…如今真的見他受傷落在這種地步的時候,又內心糾葛,有些懊悔…
這是怎麼回事呢?
霍輕舟在棋盤上再想落子,卻發現已經沒了可下之處,竟是個和棋的結局了,抬頭再看雅安,已經闔上了眼,氣息平緩,居然是睡著了。
這也被他算到了?棋局如此,眼下情形也是如此,自己沒有了再去與他相鬥的理由和想法了,他已經藉此撤出了朝堂,收斂了鋒芒…
輕聲喚人進來,撤了矮桌和棋盤,扶著雅安躺倒在床榻上,霍輕舟這才反應過來,雅安雙臂上的肌肉這樣緊實,想想他入院門的時候,伸手接住的雅安,好像也是肌肉緊實的勁瘦身體。
不似他看起來的那樣瘦弱,也不是他想象中的強壯…
曾經他兒時記憶裡騎在馬上的人,那樣威武,可其實…也並不是那樣強壯的臂膀。
也許是自己長大了,再看雅安,好像自己真的已經超過他的身高,且體格也比他壯些…怎麼曾經征戰沙場的雅安,已經輕易的被自己超越了?那個一直被自己當做假想敵的耀眼光芒,居然也黯淡了下來…甚至,有些憔悴了…
霍輕舟給他蓋好了被子,輕聲退出了房門,小太監上前詢問,霍輕舟也就宿在了旁邊收拾好的房間。
霍輕舟剛出門,雅安就睜開了眼,“哎喲我老天,小皇帝太不好對付了…明明是他設計讓我摔成這樣的,還讓我怎麼回答?”
小夢也擦擦冷汗,“大人還是英明啊,這都能對付過去。”
雅安嘆氣,“我真覺得這世界裡腦子會被用光…”
小夢探查一下,“不過大人都睡著了,小皇帝為什麼不回自己寢殿睡?非要住在這兒?”
雅安也不明白,“因為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