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鋒軍騎兵隊在田寶和姜貴的引導之下,藉著連續幾天大雪的掩護,翻山越嶺、跨溝渡河,一路迂迴向北而去。好在天寒地凍,元軍兵力嚴重不足,再加上完全沒將宋軍放在眼裡,結果一路北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兵一卒,路線又完美的避開沿途的村鎮城寨,終於在五天之後的傍晚時分,抵達了此行的第一個目標:莒州城!
騎兵隊隱藏在莒州城西南,離城四五里遠的一座小山背後,此處遠離官道,人跡罕至,又有濃密的樹林遮蔽,是個極為理想的藏身之地。隊伍鑽進山凹中的樹林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入林的痕跡便被雪花完全掩蓋掉,而來時的道路上,更是蹤跡全無。
洪天澤反覆巡視幾遍之後,滿意的點頭,翻身下馬,命亨利指揮騎兵們就地搭建臨時營地,自己帶著劉黑塔和佐久間,跟在田寶身後,攀到山頂,在幾棵高大的松樹之下站定,眺望遠處黑乎乎的城牆。
田寶手指莒州城南面的城門樓和城牆,說道:“統領大人請看,如今天色尚早,城門便早早關閉了,顯是守軍怕冷畏苦,城樓和城牆上,一個人影都沒有,說不定全都回營房了。”
劉黑塔點點頭,“不錯。莒州不同於沂州,算不上咽喉之地,蒙元不十分看重,我軍又甚少過來攻打,久而久之,軍卒自然懈怠。”
洪天澤的目光落在護城河上,輕聲問道:“護城河多寬?”
田寶忙道:“護城河寬在兩丈開外,不過,這幾天滴水成冰,河水應該早已凍結了。”
洪天澤想了想,吩咐道:“天黑之後,你帶幾名善於潛行的武士悄悄過去,檢查冰層有多厚,能不能走人,別到時候掉下去。”
田寶躬身答應。
洪天澤又問道:“你把城內守軍的佈置再說一遍。”
田寶先用手指向城池最東邊,回道:“兩百蒙古騎兵駐紮在東北角,距離東門和北門不遠,營房正門面朝大街,是主要的出入口,後門緊挨著城牆,是條窄巷子,只夠兩匹馬並行。”
“漢軍步卒營房在城的西南角,就是面對咱們的這堵城牆後面,只有一座寬大的正門,門邊有座箭塔,裡面通常有三五名軍士在裡面值守,再加上看門的兩名軍卒,之外便沒有警戒,守衛極為鬆懈。”
“城守府在城池中央,裡面有二、三十名漢軍步卒和四名蒙古親兵,負責保護城守,蒙古千戶。”
“除此之外,還有兩百漢軍步卒分散駐守在四座城門,別處就沒有了。”
“除卻蒙古騎兵的軍營,別處可還有騎兵,馬匹?”
田寶想了想,“城守府內有有些馬匹,是蒙古人坐騎,屬下沒有探察清楚,估計最多不過十匹,漢軍步卒大營內嘛,好似只有千戶有匹馬而已,那些百夫長都沒有。”
洪天澤滿意點頭:“田寶,你察看的非常仔細,如此一來,咱們今晚便可穩操勝算了。”
此言一出,眾人俱是古怪一笑,洪天澤佯裝不知,轉身下山回營。
暮色漸起,田寶帶上兩名日本武士悄然出營,前去探路,洪天澤見簡陋的營帳已經搭起來,便命令全軍儘快吃些乾糧,然後在營帳內生火取暖,恢復體力,等待出戰的將令。
八面漏風、寒氣逼人的帥帳內,洪天澤、劉黑塔、亨利和佐久間圍坐在營火旁,商議軍情。
洪天澤將田寶所言講述一遍,末了說道:“此役獲勝的關鍵是搶在蒙古騎兵醒覺之前將其拿下,是故我想由佐久間大人率領兩百武士擔當此任。”
佐久間躬身答應:“末將得令。”
洪天澤轉向亨利,還沒出聲,對方先開口說話了:“大人,不妥。”
“哪裡不妥?”
亨利解釋道:“佐久間大人畢竟是日本人,情急之下,漢話可能未必聽得明白,說得清楚,韃靼人軍官理應能聽說漢話,可他的部屬卻未必,倘若如此安排的話,一旦開戰,雙方斷無停手的可能,是故無論哪邊佔優,另外一邊必然悉數戰死,太,太殘忍了!”
洪天澤笑道:“你擔心佐久間大人聽不懂蒙古人喊投降?嘿嘿,我倒是希望他們知道投降。”
劉黑塔當即出言附和:“可不是,蒙古人都是天生的犟種。”
亨利忙道:“不接受投降的話,韃靼人必將頑抗到底,這樣也會增加我軍的傷亡。”
佐久間表情冷漠的說道:“戰死沙場是武士的宿命,也是武士的榮耀。”
亨利只得求助的看著洪天澤,急切的說:“統領大人,請慎重考慮。”
在洪天澤的計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