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姐姐雖然眼眶紅紅的,臉蛋上也殘留著淚痕,但是表情卻生動了起來,克也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他又不可能真的衝去姐姐學校的班級對那些壞女孩們做些什麼,而且就算做了大機率也不會有什麼作用。
告訴老師、告訴父母?反抗?實在不行,那就別去上學了?
其實在日本的社會里,就連老師都沒辦法插手欺凌現象,學生告訴老師自己被怎麼樣,過後只會更嚴重,手段更殘忍;告訴父母,父母幫你安排轉學或者搬家?
說到底是學生一個人的戰爭,而且基本沒有反手之力。自己反抗,孤身一人能對抗得了大多數嗎?
不去上學的話,會畢不了業,而日本學校很重視出勤率,這關係到能否升級能否畢業!
這種現象既是法治問題,也是校園教育問題,更是家庭教育問題,只有社會、學校、家庭三方面都真正重視青少年的成長,才有可能做到真正減少甚至消除這一現象。
這種事件的關鍵還是在於當事人自身。
性格不因此而扭曲,心理依舊積極向上,那麼它就只會成為你成長路上的墊腳石。
能夠自己從負面情緒中走出來,就已經是這場戰鬥中的勝利者了。
正如尼采所說的,那些殺不死你的,只會讓你更加強大。
“話說你怎麼醒了,總感覺每一次你出現在我身邊都好及時……”
弟弟克也在水池前洗著抹布,白石麻衣把身子靠在他的背上,下巴搭在弟弟的腦袋上問道。
克也沒有急著回答自己姐姐的問題,而是指了指廚房的窗外。
“嗯?怎麼了?”
“今天放學回來的時候姐你不是說了嘛,院子裡的海棠花快要開了,我剛剛在閣樓裡起來的時已經有苗頭了,現在說不定正好開了。”
“真的嗎?真的耶!”
麻衣雙手撐著克也的肩膀,朝著窗戶探出身子張望,果然看見了院子裡的海棠花。
海棠花不是什麼名貴的花,既不像曇花一現那樣驚豔,也不像牡丹花那樣莊重,也沒有月季花那樣恬靜。
但它質樸而不張揚的外表,卻是最美的,半隱半露,只有懂得欣賞美的人,才能讀懂它的這份魅力。
此時,在這夜深人靜,只有著清涼月光映襯的夜晚,海棠花靜靜地綻放了。
海棠花的花苞呈扇形,像一把小巧的蒲扇,晚風一吹,它就搖動起來,彷彿這風是它扇出來的。
在銀色的月華下乍一看,它又像是美人的水袖,那“袖邊”肯定是是綢子做的反射著如水的月光,摸起來滑滑的,很有質感。
海棠花的花苞是用普通顏色無法比喻的。雖說是粉紅色的,但它似乎又比粉紅色更加深,說它是玫紅色的吧,它似乎比玫紅色要淺。
也許是夜色太濃,它的色彩定格在兩者中間,既有粉紅色的嬌羞,又有玫紅色的豔麗。
克也看了看時鐘——凌晨四點。
“真美啊……”
看著在深夜不眠而獨自綻放的海棠花,白石麻衣的眼睛裡透著波光,心裡好像有了些不一樣的感悟。
如果一朵花很美,那麼有時候人會不由自主地想著積極的事情;如果一個生命在盛放,那麼人就會不由自主地受到激勵。
瞥了眼眼裡閃爍著異樣光彩的白石麻衣,克也輕聲說道: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醒嗎?凌晨四點鐘,我看見海棠花未眠,總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在我身邊。”
‘而這個時候,應該在我身邊的你,卻不在……’
克也眼簾低垂,默唸著。
睡夢中聽到了聲音什麼的太過於意象化,想來之後更像是一場夢。白石克也更願意相信是兩人的羈絆喚醒了他。
聽見克也的話語,白石麻衣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著說:
“克也,這話可不是對姐姐說的!應該留著對……”
麻衣話說到一半就被弟弟克也打斷了。
“我想說給麻衣你,不行嗎?”
克也打斷了姐姐的話,用認真的神情看著她。
麻衣還是第一次看見克也這樣認真的神色,那是大人的眼神,充斥著如鐵覺悟以及直白的佔有慾。
廚房昏黃的燈光在女孩的臉上留下明暗陰影,但唯獨她美麗的雙眸依舊明亮,燈光在其中反出光點。
她的眼睛同燈光重疊的那一瞬間,就像在夕陽的餘暉裡飛舞的妖豔而美麗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