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師兄。”
仲明看著韓楷面色痛苦,雖有外袍遮擋,但是體溫炙熱,難怪要她引外水降溫。
韓楷趁著間隙的功夫,引炁運功,暫時穩住了心神和玄關之隘,但是已經觸關,可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沒一會,玄關門戶微晃,下丹田之氣充盈,韓楷運炁也頗有些遲滯。
仲明在旁見狀,也是運起功法,招手一伸將窗邊碩大的水甕引到床邊。
“咚…”
水甕落地,裡面的水只是輕起漣漪。
看著韓楷面色也是肉眼可見的通紅,便知韓楷運功修行的關隘之險,仲明也不敢說話,就是袖手招著水瓢,在旁等著。
韓楷此刻才算是領教了這衝關的艱辛,體內真炁難應周全,心念雜起,略一分神,體內真炁便是一亂。
四處衝撞,心神愈發不穩,只能勉力壓制。
而且,仲師妹此刻竟在身前。
這可算是失策之極,剛才有些壓制不住便向師妹求助引水。
以前竟未留意。
仲師妹平日素好藥草,一身素青袍,竟也浸有藥味。
之前無甚留意,此刻卻是五感好似放大了一般。
就在神魂搖盪,已難支撐之時,韓楷勉力咬牙穩住內炁,對著仲明道:“水來。”
仲明不敢耽擱,動作迅捷,已是一瓢水澆到了韓楷身上。
又是一陣水汽升騰,仲明跟手,又是一瓢。
韓楷又是找準時機,強起功夫,壓著體內的真炁行至別處,小周天都行不完全,只能硬捱。
韓楷閉著雙眼,手掐指訣,指尖用力狠狠地好似嵌入體表。
痛覺也能讓自己多清醒幾分。
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了,雖說金光咒可以守心神,助益修行,但是韓楷已然扣關,除了引炁周天,引功修行,不可停滯。
不能中斷,也不能停下來。
要不是仲明在旁幫忙,韓楷就只能硬抗,那可真真是想想都難。
韓楷只能趁著自己對真炁有所控制的時候,儘可能停緩體內真炁執行,使其緩慢建功。
也儘量減少與下丹田玄關的牽連。
仲明就在旁邊守著,聽到師兄呼喊,就是幾瓢水招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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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夜啊。
仲明就在韓楷身旁守著,不敢歇息,時刻準備潑水上去。
一個碩大的水甕已經快要見底了,仲明有心出去引水,但是又不敢起身,不知道韓楷什麼時候修行有需,萬一剛出去接水,仲明人不在那可怎辦。
看著韓楷入靜打坐的安靜,仲明也不敢喊,這一夜,她是眼睜睜看著韓師兄修行到關鍵時刻,勉力壓制,血氣翻騰,熱血幾乎要灼熱周遭的空氣。
韓師兄也是痛苦的面色潮紅扭曲,難得平靜的時刻。
好不容易熬到了這會,韓師兄平靜了些,仲明也是有些心疼,不想打擾師兄。
可是,這看似平靜的背後,才是第一個難關即將顯露身形。
此刻,正是月夜將去,晦日初開之際,也是坎離相連,辰陽迸發之時。
這個時候原本穩著內炁極盡緩慢地運功,突覺小腹一陣灼熱,下丹田有真氣泵出,衝擊著玄關搖搖欲晃。
韓楷下意識想要阻攔,想盡力控制,但是豈是這般容易,前番數個時辰的勉力支撐,盡力平緩內息。
此刻,便好似大地起驚雷,平海起波濤,前番的平靜好似盡是為此刻的迸發積攢力量,這辰陽撞關,好似怒海起浪,一浪高過一浪。
韓楷體表肉眼可見的赤紅,血氣翻騰周遭空氣跟著熾熱,面容肉眼可見的猙獰,那是血管撐開,青筋暴起的結果。
韓楷這個時候一個字都說不出,內息全亂,心神難定,意馬縱橫已是無力收拾。
此刻猛火焚身,已是關鍵時刻。
仲明看著著急,也不等韓楷吩咐,徑直把水甕底殘留的水一股腦全部引至韓楷身上。
也無甚用處,水很快便被蒸乾了,仲明也沒辦法,這夜裡數個時辰韓師兄的修行,剛開始一瓢水便可助師兄平靜,可是後面的幾次越發費水。
已經不是一瓢水的事了。
這都是韓楷勉力壓制,想盡辦法的結果了。
眼見水已見底,韓師兄也不說話,只是氣血翻騰的熱浪越來越強,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