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苦戰。
秦燕雙方，都堪稱損失慘重。
但由於秦國對出征一事，準備良久，再加上朱丹溪親自率領軍醫團，所以，很多受傷的將士，都能及時得到治療。
第二日，秦軍已經苦苦攻城一日。
總計傷亡四五千名甲士。
而燕軍那邊也不好受。
第三日，燕軍總計陣亡甲士一萬左右。
秦軍這邊也是。
要知道，秦軍是攻城的一方，但敵我雙方的傷亡數量，依舊差不多。
這太值得令人震撼了。
多半是秦國的弓弩太強悍了，一些臂力強的人，都直接能將土石壘成的牆面射穿。
一日傍晚。
曹操與朱丹溪在營中散步。
前者要詢問後者的傷員情況。
“好在丞相此前，有先見之明，囤聚了大量的藥材，而這些藥材，足夠為傷員養傷了。”
朱丹溪緩緩開口。
曹操點頭道：“城裡的情況，還是要比營中好一些。”
“我們已入燕國疆域，需在最短時間，拿下落霞關。”
“這樣一來，那些受傷的將士們，就可以在城裡好生休息了。”
朱丹溪微微頷首。
時光荏苒，他也老了。
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就像是枯木樹皮上的紋絡。
邁步姿態也不如以前矯健。
還有些駝背。
走個一段距離，便是有些氣喘吁吁。
甚至有時還會咳嗽。
這讓曹操很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本相聽說，朱醫師最近身體很是勞累，需好好注意休息。”
“治病救人的事情，交給底下人便是，這次出征，你也不該來的。”
“若是想走，本相即刻安排你離開，到後方好生休養。”
大秦自古以來就有一個傳統，那就是贍養老人。
尤其是為國家立過功勞的老人，所受到的待遇，更是令人羨慕。
比如當初的蔡京。
他雖然被秦國譽為文宗，可說到底，此生也得罪了不少人。
尤其是決定效忠嬴淵的時候，一些勳貴，早就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甚至是在其主政晚年，因為建議讓曹操擔任相位的緣故，又將秦檜給得罪。
卸任宰相之位後，雖然有皇室照拂，但畢竟沒了權力。
像秦檜那些人，對蔡京為難一下，還是可以的。
然而，他們並沒有那麼做，甚至還在蔡京餘生最後兩年，對其是愈發尊敬。
曹操對朱丹溪，當然也不會例外。
“丞相可知，這一次，我為何要決定，隨軍出征？”
朱丹溪開口詢問。
曹操皺眉道：“說來聽聽。”
朱丹溪笑道：“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大限將至。”
“我深受陛下皇恩，無以為報，而陛下乃是馬上皇帝，出征後少不了上陣殺敵。”
“如果陛下像那次函谷關時一樣，命在旦夕，老朽，最起碼還能頂點用。”
聽到這番話後以後，曹操明顯一愣。
旋即就有些感動。
原來，對方竟是抱著這個打算，來到這裡。
聽到‘大限’幾字，曹操也終於明白，像朱丹溪這麼好的醫師，為何不去調養一下自己的身體。
是因為，本源耗盡，氣血枯竭，無處休養了。
然而，即使如此，朱丹溪還是來了。
為了嬴淵。
待朱丹溪說完之後，便返回帳中休息。
曹操凝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唉聲嘆道：
“連你都老了啊。”
想當年，為大秦萬世。
朱丹溪深入敵營，毒死項燕，何等意氣風發。
然而，英雄終有遲暮時。
可悲亦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