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怎麼樣?”
孟州城外五六十里,一個鄉野小店中,‘一丈青’扈三娘看著坐到自己對面的任充,輕聲問道。
任充搖了搖頭。
“徐教師傷勢不輕,又經昨晚的驚嚇,以及一路顛簸,此時剛剛沉沉睡下了。好在有妹子的金瘡藥,以徐教師的身體,想必很快就會恢復過來。”
扈三娘聞言點了點頭,莞爾一笑。
“兄長是打算回山了?”
“自然……”
任充也是無奈一笑,點了點頭。
他這次下山,本意是為了前往渭州,去尋‘花和尚’魯智深的,不想,在孟州遇到了湯隆。
如今,徐寧有傷在身,任充自然不可能帶著徐寧,四處亂跑。
“不過,如今徐寧傷勢頗重,實在難以動身,只得將養兩日,待身體稍有恢復,再起身才是。”
“小妹明白,只是……?”
聽了任充的話,扈三娘面色不禁有些凝重。
如今,徐寧雖然救出來了,不過,他們還身在孟州境內,只怕是危險重重啊。
任充卻搖了搖頭,輕聲道。
“妹子放心,這孟州比不得大郡,只要你我小心一些,料也無妨……”
“嘭!你這廝知道個屁!……”
就在任充與扈三娘交談之際,酒店中,突然傳出一聲,拍桌子的聲音,吸引了不少食客的注意。
原來,此時正值晌午飯口時間,這家鄉野酒店中,也有三四桌的食客。
此刻,一張座頭中,七八個年輕後生,明顯是有些吃醉了。
也不知同桌說了句什麼,只見當頭一個後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厲聲喝道。
“甚的二龍山?甚的‘豹子頭’林沖?還不是賊!還不是一群,只敢藏頭露尾的賊!嗝……,爺爺就在這裡,是……好漢的,出來……,給爺爺瞧瞧……”
這漢明顯是吃醉了酒,打著酒嗝,滿嘴叫囂著。
只不過,因為這漢口中的二龍山,林沖,可是如今時下的熱門新聞,聽了這醉漢的話,酒店中的食客,都向他望了過來。
見自己成了酒店的中心,這醉漢更加來勁了,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飲而盡,‘啪’的一聲,將粗陶碗摔到了地上,拍了拍並不算厚實的胸膛,乾嚎道。
“狗屁的替天行道!狗屁的劫富濟貧!我等都是有鼻子有眼,不瞎不聾的人。老子活了二十年,這樣的……賊,可……是一次沒有遇到過。”
“嗝……,如果那……什麼豹子頭……林沖……真是好漢的話,就……就出來……給……爺爺看看……”
“找死!……”
聽到一個鄉野粗漢,在此大放厥詞,肆意貶低二龍山,扈三娘粉面含煞,冷哼一聲,便要起身。
不過,卻被任充搖搖頭,制止了。
“哼!……”
扈三娘也知,如今自己二人尚未脫離危險,是不應該冒然出手。
只得冷哼一聲,氣鼓鼓的坐了下來。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惹怒了雌虎,在鬼門關前滾了一圈的醉漢,還在為自己露足了臉面,而洋洋得意。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能與這醉漢玩在一起的,也盡是一些閒漢無賴。
此刻又有了八九分醉意,見這醉漢成了眾人的焦點,這些人也不甘寂寞,紛紛大鬧了起來。
“對!大郎說的對!嗝……什麼狗屁好漢?都是狗屁!要說好漢,爺爺們才是……響噹噹的好漢!”
“可不,老……老爺也是好漢!”
“沒錯,我……我等都是……都是好漢。”
“哈哈……”
…………
頓時酒店中亂作一團。
只有酒店的老闆,在櫃檯後愁眉苦臉。
吃醉了酒鬧事這幾個,他熟悉,都是附近村坊中的地痞無賴。
這些人,平日裡聚在一處,尋釁滋事,討些閒錢使。
今日不知怎地,又是鬧將了起來,只怕自己這才有些起色的生意,又要被這些人毀了。
只不過,這些破落無賴,個個都是滾刀肉,官司都奈何他們不得,更不要說自己這個本分百姓了。
如今,只求沒人招惹這廝們,這廝們鬧將過後,熄了火氣,也就消停了。
“你這廝們,豬狗不如的畜生,也敢妄稱好漢?……”
也是怕什麼來什麼。